侯爺?勞你來回稟?”
老叔公正把玩著一柄奇怪長相的手杖,聞言不耐煩問道。
來回事的是跟了自己幾十年的老管家,在府中地位超然。
“……永安侯。”
老管家覺得有點彆扭,他從小跟著小少爺,一路走來,直到小少爺變成了老太爺,歷來永安侯爺就是侯爺,哪用得著解釋侯爺是指永安侯爺?
這永安侯本是任家的侯爺,如今卻要回一句永安侯爺來訪。
“子川?他怎麼來了?”
老叔公漫不經心的表情變得稍許認真:“請他過來。”
任昆與任懷元不同。
前者是在長公主府長大,雖然姓任,雖然任氏族人有事,他從未推諉,對族人向來關照,但對任氏的感情與任懷元不能相提並論。
這兩父子的區別是,任家有事,兒子出手是相幫,父親出面則是解決自家的事……
也不能說永安侯忘祖,誰讓他爹是駙馬呢?
駙馬駙馬。說好聽地叫尚主,說難聽的就是上門女婿。
贅婿的兒子,親近外家也在情理之中,尤其他的外家還是天下至尊。他自生下來就倍受先帝太后寵愛,於私於公,金氏皇族在他心中份量更重也是應該的,為孃舅分憂,就是為國盡忠,為民謀事,所謂家國天下,不外如此。
只可惜了自家的好侄兒!
也可惜先祖以命相搏得到的這個永安侯的封號。
子川再生子,與任氏家族的親近,可想而知。
先帝借小兒女意氣之爭。兵不血刃,就把屬於任氏的榮耀收回去了……
論起來,大哥當日做對了,也猜對了皇帝的心思。只是,他低估了自己對此事的接受程度。他明明猜中帝王心術,卻不願相信,結果,鬱火攻心,害了自家性命……
老叔公把玩著手中的柺杖,思緒飛揚。
“老太爺,永安侯爺到了……”
老管家親自引著永安侯走了進來。
任昆著一身豆綠色便服。頭戴白玉冠,腰間扣白玉帶,身材頎長,步履悠閒,行走之間自有一番灑脫。
見了老叔公,彎腰施禮:“侄孫給您老請安。”
“不必多禮。哪陣風把你吹來了?不是素來差事忙?”
任昆執的是晚輩禮。老叔公也沒將他當侯爺待,語氣不算客氣。
知他脾氣,任昆不以為意,臉帶笑意:“叔公愧煞侄孫……侄孫擔了些許差事,平日不得閒。不能出城到您老閒居別莊請安已是失禮。趁您住在城裡,少不得要勤快些,常來常往才對。”
“你到是會說!瞅著老夫好騙是吧?”
老叔公半真半假抱怨著,伸手不打笑臉人,他這般做低伏小,也不能真不給面子,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吧。”
“謝叔公。”
任昆也沒推辭,撩衣袍坐下:“侄孫給您帶了壇藥酒,是太醫令給您專門配的,每日用上一兩盅,有益養生。”
老叔公面上一喜,自從他上了年紀,兒子們就苦口婆心勸他少喝酒,摔了腿後,他們乾脆借醫囑,嚴令身邊服侍的戒了他的酒,一口也不給喝。
不管老太爺怎麼罵兒子不孝,拿槍桿子抽,兒子們就是不吐口,整個別莊連個酒罈子都見不著。
無論如何也得等醫生同意才行……那醫生都被他們收買了,眾口一詞,以為他不知道呢!
還是子川上道!
那幾個混小子死腦筋,不知何為因人而異,因勢利導!
只知道他喝酒馴馬摔了,又聽大夫說酒多傷身,就知道瞎嚷嚷,矯枉過正,以為這樣他才能長壽,殊不知,他們老子瀟灑了一輩子,愈是這樣愈死得早!
老叔公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