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驛站,思齊被兩位大哥的聊天勾引的,有點不想自己騎小毛驢去南陽了,便小心翼翼地向車內人探著口風。
“大善人,你們是去南陽嗎?”
“是,怎麼了?”
“不想走了?不怕我給你拐了?”
看思齊沒有開口,車內那人語氣中帶著些玩味。
“大善人心地這麼好,若是肯帶我去南陽,那我自然感激不盡。”
“怎麼感激?”
“這……我年紀還小,求學未成……”
“知道了,不用你感謝,把你小毛驢身上掛著的書遞進來給我看看。”
思齊看大善人準備繼續帶她一程,樂呵呵地去解放小毛驢了。她把書從窗簾邊上塞了進去,一雙指節分明的大手將書接了過去,思齊隱隱約約看到裡面一個身著白衣的身影,還沒來得及看清簾子就垂了下去。
待思齊把小毛驢交付給了驛站,馬車也套了新的馬匹,一行人就又繼續上路了。
“小丫頭,你對金家瞭解多少?”
馬車裡響起了翻書的聲響。
“只知道金家重禮教。”
車內人語重心長地說著:“金家挺好的。”
“確實。當初金家設立了參議院,雖然結果不咋地,但也不能說沒有功績。哦,現在金家少爺在南陽城挺出名的,我雖然沒見過,但,哎,我跟你說,城裡女人都要瘋了……”
車伕又接過了了話頭,一邊牽著韁繩一邊說著。
“參議院?現在不是審議院嗎?參議院是你們南陽的叫法嗎?”思齊似乎對大哥的後半句不感興趣。
“不是,參議院現在沒了,以前它是負責裁決涉及南陽城三大家族的事情,省得三大家族打起來。”
“那這麼看來,金家還挺公正。”
“是挺公正……但要不是有現在的城主,整個南陽估計都要給它搭進去了。”
“啊?這怎麼會啊!”
“且慢,我怎麼聽說參議院後來的事兒和金家沒有關係。”
書聲戛然而止,只聽善人丟了一句話出來。
“確實不幹金家的事兒。但參議院是他金家辦的,所以金家也跑不了。”
“所以嘞,所以嘞,參議院怎麼了?”
“參議院當時手裡還有一項權利,就是當超半數的執事不同意城主的決策時,城主需要對決定再作考慮,半個月之後才可以再次提出決策。”
“這不挺好的嗎?”
“當參議院有一半都想中飽私囊,拉幫結派的時候,這就意味著城主沒有權利了。”車內那善人慢條斯理地解釋著,“南陽農業近二十年的收成都很好,但前城主樑酉執政的時候明明五年一大豐收,三年一小豐收,城裡每年卻還有少則百人多則千人死於飢餓。”
“是參議院貪了!”
“嗯,確實如此。”
“當時要是把國庫的糧食散開的話都可以在裡面游泳了。”
馬伕狠狠地抽了一下馬屁股,整個馬車都跟著顛了起來,車內傳來“哐啷”一聲,思齊看見自己的書從車簾那兒漏出了一個角,又見那個角慢慢地縮了回去。
“現城主樑洛執政以來幹了兩件大事,一就是剛繼任不到兩年便取締了參議院,”大善人有條不紊地說著,但思齊總感覺他是在掩飾自己把書弄掉了的尷尬,“這裡金家幫了她不少。”
“嗯,確實。”車伕大哥點了點頭。
“五部執事早就對參議院心生不滿,金楊兩家在每週集會的時候支援彈劾參議院眾執事,才讓各部執事敢於實名進諫。”善人用平靜又淡然的語氣訴說著這些往事,“受賄、非法入職、非法入學都是彈劾他們的罪狀。”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