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睡不著。
但是事實不然,她很快就進入夢鄉,竟是一夜無夢。
慕巖抱著她,雖然身體的每個心胞都在叫囂著佔有她,但是思及她今天受的委屈,他就怎麼也下不去手。他輕輕拍著她的背,直到她的呼吸均勻綿長的傳來,他輕輕將她放回枕頭上,然後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被子,擁著她入睡。
盧謹歡醒來時,慕巖還在她身邊睡著,她撐著腦袋看他。這樣明目張膽的偷看他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每次都讓她覺得十分心動,彷彿每看一次,他在她心中就多了一個模樣。
他稜角分明的臉,因為睡著後顯得格外的柔和,長長的睫毛在眼窩下面折射出兩把小扇子,十分動人。近來因為操心,他眼窩青青的,眼睛睜開時,她能看到他瞳孔上夾雜著血絲。
近來他一定承受了許多的不安與恐懼吧,她是他最親近的人,竟然都沒有發現他有重重的心事。盧謹歡心疼的撫摸著他的臉,最後忍不住在他唇上親了親。
她坐起身來,換好衣服下樓,為他準備早餐。她下樓時,經過言若的房間,她想了想,沒有走過去。去廚房時,她看見劉姐已經在準備早餐了,看到她,她似乎愣了一下。
昨晚慕巖跟盧謹歡吵架的聲音很大,樓下的傭人都聽見了。她以為少夫人這會兒肯定還在置氣,沒想到她會這麼早起來,“大少夫人,你要用早餐嗎?請等一下,馬上就好。”
盧謹歡看了看她準備的早餐,笑盈盈的點了點頭,卻沒有立即出去,她問:“劉姐,你什麼時候來慕家做事的?”
劉姐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眼中露出一抹防備之色,“大少夫人,20年前我就在慕家了,一做就是20年,時間過得真快啊。”
“是啊,很快。那你一直在南苑照顧媽媽跟慕巖了?”
“對,大少爺相當於是我看著長大的,大少夫人問這些做什麼?”劉姐狐疑的看著盧謹歡,在她影響中,盧謹歡一直把自己當成是慕家的過客,從來沒有想過要融入到這個家庭裡來。
盧謹歡笑了笑,說:“劉姐,你別緊張,我沒有別的意思。你也知道媽媽現在這個病很刺手,昨天那種情況興許還會發生。我就是想問一下,媽媽之前有沒有拍照片,或是錄下什麼錄影帶,我想找出來給她放一放,讓她認識到她曾經在這裡生活過,也許她就不會那麼排斥。”
劉姐似乎鬆了口氣,“以前有很多,老爺帶著二夫人去了很多地方旅遊,每次回來都拍了很多漂亮的照片,只是……”
“只是什麼?”
“二夫人去死後,老爺每每睹物思人,後來大夫人看見老爺寧願對著一照片,也不願意關心她,所以把照片都燒了。不過我倒是記得他們每次都有錄影,至於錄影帶放在哪裡,這就需要你去問大少爺了。”劉姐盡職的說道。
盧謹歡點了點頭,拿起一塊土司咬起來,她又問了一些關於言若的事,這才轉身離去。
盧謹歡不笨,她昨天吃了虧,就不會讓自己再度陷入那種被動挨打的地步。她昨天仔細想過了,精神病人分許多種,言若這是因為長期幽禁,所以對周圍的人都存在著一種防備的姿態。
她以為所有接近她的人都要害她,因此行為語言都很過激。她剛被救出來,又住在這個她曾經熟悉的地方,只要讓她覺得這裡沒有危險,她的臆症就很容易控制住。
現在最關鍵的是讓她從那段被幽禁的恐懼中走出來,對周圍的人重新存在信任。
她吃完了東西,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力量。她端了一杯牛奶去言若的臥室,言若已經醒來,嘴裡在唱著些不知名的音樂。其實她大多數時候是安靜的,只要不面對黑暗,她的行為都十分正常。
當然,也包括不見到她。
盧謹歡想破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