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皇后和高位妃嬪看到了菡萏以後,自覺沒有壓力,便也不曾多加苛責。
冷冷清清的十人不足,在偌大的宮殿裡,不過是說幾句場面話,便也各自散了去。
她們更在意的是正規選秀進來的大家之女。尤其,還有幾個是容貌、家世皆出挑的。
元邵看著累積如山的摺子,疲憊的靠在龍椅之上。
“戎生,你說這些人的心,怎的這般大?朕對他們還不夠好麼?挾恩相報,也不怕噎了自個兒?”
元邵的話並沒有得到回應。
不過,太陽穴上輕緩有力的柔摁,令元邵輕鬆不少。
“朕知道你是個謹慎的。罷了,罷了,她如今也熬不過幾日了。到底是多年情分。跟朕去百花園吧,那裡的環境一向是好的。”元邵起身說道。
戎生是元邵的貼身大太監,便是皇后也巴著他幾分。不過,戎生知道身為奴才,該做什麼,該說什麼。
“皇上,可是擺駕瑾樂閣?”戎生躬身問道。
戎生的聲音柔和舒緩,不似別的太監那般尖細。元邵聽了戎生的話後,一時愣了愣,然後失笑著說道:“是了,我都忘了百花園已經賜個純美人了。希望她配得上那地方吧。就去瑾樂閣。”
“喳!”
吱呀的門聲緩緩關起,上書房燃燒的蠟燭下,有一個敞開的奏摺。
其詞嚴謹苛刻,所述之行亦是令人憤怒。這是一張聯名上書的彈劾摺子。而彈劾之人,墨跡染黑。
嬌姿本坐在院中石桌上,繡著手帕、荷包。娥首低垂間,忽然看到面前一陣黑影閃過。
當嬌姿的視野中出現一抹明黃色時,嬌姿不禁手抖了抖。
皇上走的那般急促,定不是好事啊!
嬌姿皺起眉頭,連忙提腳跟了過去。
“嬌姿姑娘,雜家看你這女紅做的不錯,正好雜家的荷包壞了,不若麻煩嬌姿姑娘半響?”戎生笑眯眯的攔住嬌姿的路。
戎生在宮中的地位,無人不知。嬌姿雖是心急,卻也只能坐下回道:“能替大總管繡荷包,是嬌姿的福分。”
戎生本是不重視這位新晉的純美人的。但是,看著瑾樂閣的佈置,以及嬌姿的模樣,戎生暗暗的在心中將菡萏的位置提了提。
眼前的嬌姿姑娘是個美的,而且容顏璀璨惹眼。貼身侍婢用好顏色的姑娘,若不是這位純美人傻,那便是手段高的。
戎生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嬌姿搭著話。
嬌姿入宮時間不短,卻也不曾經歷什麼事兒。因而,嬌姿比不得戎生這個天子腳下的狐狸。可不聰明沒事兒,嘴嚴就行。
戎生的話七轉八起的,繞昏了嬌姿,繞昏了自己,也未曾得到關於菡萏的重要訊息。
夕陽西下,瑾樂閣裡邊從元邵進去之後,仍然安安靜靜的。
戎生把玩著手上青綠色的荷包,針線細密,是下了功夫的。
“嬌姿姑娘,這時間不早了。雜家同你一起去小廚房罷。”
元邵剛出御書房時,是氣憤難捱的。
然而,當元邵走到瑾樂閣裡時,不自覺的就鬆懈了下去。
許是瑾樂閣的環境好罷,元邵心中並曾多想。
自那一日見著菡萏之後,元邵不知怎的就對她念念不忘了起來。
瑾樂閣的奴婢並不多,所以元邵一路暢通無阻。
瑾樂閣雖賜給了菡萏,但是美人的位份擺在那裡。菡萏只能居住在偏殿。
新建的屋子裡面並沒有添置多少東西。空曠的宮殿,僅僅是應景的添了幾束鮮花。
元邵嗅著攢成一團的茉莉花球,心中的那份鬱氣不自覺的消散了一二。
菡萏喜歡透徹流動的空氣,偏殿的門敞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