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聽到戚梓夷說了什麼,賀雅言警覺性極高地叫她:“梓夷!”
體貼地為牧可掖了掖被角,戚梓夷以醫生的身份微笑著提醒:“好好休息。”
等她離開病房,向薇很不爽地問牧可:“這人誰啊,比二五八萬還拽?她和你說什麼?”
明知赫義城對賀泓勳有意見,牧可自然不會說戚梓夷是他的前女友,而對於她“善意”的提醒更不可能提及。竭力壓下眼中湧起的淚意,她邊摸枕邊的手機邊雲淡風輕地說:“上個月我來體檢時見過,是賀泓勳的,朋友。”
聞言,赫義城唇角抿成一條線,目光沉沉地盯了牧可一眼,隨即沒事人般望向了窗外,心思不明。
部隊裡能說上話的只有袁帥,牧可把電話打了過去。
和牧可絕對是知無不言的,袁帥把從陳衛東那瞭解到的情況如實彙報了,然後以崇拜的語氣說:“老大太酷了,受了傷還能跑得比兔子都快,教導員說他被扯下車的時候差點摔了個狗吃……”意識到不該在她面前說粗話,袁帥及時剎車,末了說:“你們已經會合了吧?趕緊好好侍候侍候我們營長,整點大補湯啥的,這一路搞得比二萬里長征還艱難,十七公里,簡直不是人乾的事……”
“什麼十七公里?”
“你不知道啊?老大抄近路去A城,結果那破車罷工把他扔在鳥不生蛋的地界了。那地方荒得一天也路不過一輛車,他除了甩火腿向你靠攏,等待我營救不是他作風啊,肯定跑去的。剛打電話讓我去取車呢,我一聽位置,嚯,保守計算到市裡也有十七公里。看看我們營長對你這份心,蒼天可證啊。哎,我說,你怎麼了,老大火燒屁股的……”
牧可急切地打斷他,不可置信地再次確認:“你是說他跑了十,十七公里過來的?”
赫義城倏地調轉回目光,眼裡寫滿了驚詫。
對於當兵的人來說,哪個身上沒點兒傷?不是有這麼句話嘛,軍人的錢包是具有擺設性的,身體,是具有摧殘性的。所以,對於營長同志舊傷復發赫義城原本並沒放在心上。但是,他卻無法想像賀泓勳頂著腰傷跑十七公里的情景。他甚至自問,如果換成是他,能否在這樣的身體條件下完成任務。
賀雅言聞言瞬間惱火了,也不管牧可還在打電話,她生氣地吼道:“完全不想要腰了,就該疼死他!”然後甩門跑去張羅老哥治療的事了。
電話結束通話的時候,晶瑩的淚,柔軟地從牧可的眼角落下,一聲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從她唇齒間溢位:“小舅舅,你說,他是喜歡我的吧?”
傍晚的天光中,赫義城側身站在床邊,心思恍然。
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賀泓勳再次出現在陸軍醫院。黑色的襯衫,深色的外套,襯得他肩寬腿長,慣常清冷的眼眸在看到迎面走過來的戚梓夷時,顯出幾分疏離和無可奈何。
沒奢望他會主動打招呼,戚梓夷直接說:“醫院已經接到你部隊的電話了。”
賀泓勳眉頭微緊:“麻煩你儘量把理療的時間安排在下午。”這樣他就有時間陪牧可打完點滴。
“怎麼,還想照顧你,女朋友?”牧可入院的當晚值班的戚梓夷就知道了。說實話,遲遲未見賀泓勳,她隱隱失望的同時心裡反而平衡了,認為或許牧可在他心裡並沒有賀雅言說得那麼有份量。而現在,她又不確定了。
賀泓勳的沉默是對她心痛的註解。望著他濃重深遂的眉眼,戚梓夷有點傷感:“可你也是病人。如果得不到徹底的治療,會影響日常工作和生活。”
賀泓勳想說“謝謝關心”,話到嘴邊又被自行消化了,如此嬌情的客套不適合他。
短暫的十幾秒沉默後,無話可說的賀泓勳抬步欲走。錯身的瞬間,他聽見戚梓夷說:“是為了報復我選擇了衛明,才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