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二門出去,轉個彎兒就是之前設宴的水榭,再走過一條小徑,是楊府專門撥出來給褚餘的書房。
柳安安被帶了過來。
「姑娘請進。」
這扇門,柳安安跨進去的有些心慌。
書房。
讓她來這裡做什麼?
一丈寬的素紗繡屏隔開了視線,柳安安在外,小聲問候。
「公子,我來了。」
「進。」
裡面是暴君的回應。
柳安安按下心中的茫然,繞了進去。
長案上點著香,暴君坐在其後,手中翻閱著折本,案上放著沾滿墨汁的筆。
他並未抬頭,迅速掃過折本,提筆在其上簡單批閱。
柳安安呆呆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她可是對暴君的身份心知肚明。他手中的,八成是朝臣們的奏章。
這麼看來,暴君也算是勤勉。出宮在外,也不忘批閱奏章。
可是她在這裡又能做什麼?
端茶送水?
茶室就在右手邊,柳安安煮了茶,端給褚餘。
「公子。」
褚餘筆下不斷:「放那兒。」
冒著熱氣的茶碗被放在了長案上。
柳安安抱著託盤,猶豫著不知道是不是該退回去茶室。她在這裡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
「坐那兒。」
「啊?」
柳安安抬眸,褚餘的筆尖指向下方右側的一處小几。
小几上擺放著兩碟瓜果點心,像是早就備下的。
柳安安小步移了過去,也不敢問為什麼,坐在那兒左右看看。
不敢發出聲音,不敢亂走亂動。
而暴君只是指了一下位置就不再搭理她。
所以把她拘在這裡,只是讓她在房間裡當一個擺件嗎?
柳安安不解。
早上起的太早了。
按著過去的時間,寅時起床。但是在之前,她都是在寅時末就能坐在西暖閣那兒眯一會兒。現在可沒有一個能讓她眯的地方。
暴君的眼皮子底下,她坐得戰戰兢兢,背挺的筆直,拿出了過去禮儀教養下最好的姿態。
好難受。
柳安安動作輕輕地換了個姿勢,扭了一下僵硬的腰。
正座的褚餘還在低頭批閱他的奏章,根本沒有分半個眼神給她。
無事可做,又不能隨便走動,時間一長,她就困得眼皮子耷拉。
柳安安強撐著睏倦,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
她小心翼翼抬頭看了眼暴君。
男人的側臉稜角分明,抿著唇,眉眼間是一片冰湖泊的冷漠。
看一眼就讓人覺著凍得慌。
他應該不會注意到她的。
柳安安踢了踢裙擺,動作放輕了變了一下姿勢。
然後把小几上的一碟瓜果放在了身側的棕墊上。
手撐著腮,開始還願意假裝一下,半瞌著眼,慢悠悠眨眨眼,然後再閉上。後來撐不住,眼睛一閉,發出小貓似的呼吸聲。
褚餘手中的筆停下來了。
右手側的小姑娘一開始坐立不安,還像個擺件一樣不動。
現在倒好,直接睡著了。
她閉著眼,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睡得不深,就像是理智還在和睏倦做鬥爭。
安靜,乖巧,不吵人。
這樣就可以了,足夠了。
褚餘垂下眸,繼續翻看他的奏章。
柳安安現在心裡感覺很不對。
自從前兩日她在暴君的書房不小心睡著,醒來後,對上暴君意味深長的眼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