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得了命令,花了一個時辰準備好了這個軟墊,做得輕薄柔軟,還貼合柳安安背部的弧形。保證她靠在馬車上睡覺時,背部不會被硌得疼。
這一廂準備下來,算是萬事俱備。
丫鬟早早把柳安安從床上挖了起來,梳了時下最流行的留仙髻,從上次送來的首飾盒中,揀選了一對金步搖,額前用紅色的胭脂畫了兩筆花瓣,又是與往日不同的精巧秀氣。
楊府的僕婦們前來接人,柳安安本以為該是走後角門,卻開的是偏門,偏門外,停著一輛兩匹馬拉著的豪華馬車。
「姑娘請。」
柳安安腳下不敢動。
「這輛馬車,是給我準備的?」
僕婦笑了。
「姑娘說笑了,姑娘自然是要和楚公子一起。這是楚公子的馬車。」
柳安安面露不安,站在那兒不敢上前。
和暴君同一輛馬車?一起擠在狹小的馬車車廂內,那麼近,她真的可以嗎?
腳凳放在柳安安的腳邊,僕婦主動攙扶著她。
「姑娘還請快些,莫要讓主子久等。」
柳安安聽到這話可不敢磨蹭,她的確不敢和暴君一起待在狹小的環境裡,但是她更不敢讓暴君等她!
她趕緊扶著僕婦的手,踏上馬車後,忽然想到她的丫鬟還沒有帶上呢。
僕婦已經撤了腳凳。
柳安安只能自己先進車廂內。
車廂內,暴君已經等著了。
或者說他不是在等,只是坐在那兒,一手撐著頭,一手瞭然無趣把玩著小几上的琉璃盞。
柳安安立刻忘了自己在想什麼,怯怯地給暴君行了個禮,自己摸了個角落,屁股沾了一點邊兒坐下。
偌大的馬車裡,柳安安幾乎是和暴君拉開了最遠距離。
剛坐下,柳安安就後悔了。
不對呀!她現在是要主動討好暴君的!上次差點被殺,這次要是再來一個莫名其妙掐死她,她沒有那麼好的運氣能躲過這一次的!那她起碼的,要把上次自己的遺言坐實了。
可是,她已經坐下了。
柳安安小心翼翼抖了抖眼皮,用眼角看暴君。
男人沒有看她。甚至完全沒有注意車上角落裡多了一團東西。
他似乎在發呆,又像是在深思什麼。
柳安安不敢動,也不敢打擾,假裝自己是馬車上的裝飾。
虧著之前讓丫鬟準備了靠墊。
柳安安背頂著,軟乎乎的,不硌。足夠了。
扶柳堤在城外快要靠近的一個小鎮附近。距離城內很遠。
一路顛簸了許久,柳安安迷迷瞪瞪睜開眼,差點不知道自己是在哪兒。
而暴君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手指在小几上戳了戳,無聲暗示她。
柳安安堵著下去的門,一下子腦袋清醒了,率先跳下馬車,險些跌了一跤,虧著身後的暴君順手拽住了她的胳膊,把人拉住,避免了她直接跌到在地上。
「謝謝公子。」柳安安漲紅了臉,小聲說著。
褚餘鬆開手,小丫頭的胳膊軟軟的,摸上去和之前一樣,挺好捏。
小鎮子的附近早早就有人來準備,姜刺史身邊只帶著幾個衙役,在扶柳堤準備了一處坐臥的套具,散開了那些衙役去幫忙打水。
柳安安戴著帷帽,她出來時丫鬟讓攔下來了,如今只有她一個人傻乎乎站在這兒,周圍全是侍從。
艷艷烈日下,姜刺史的人在一排柳樹的堤壩邊搭了一個傘塔遮陰,兩把木椅前後錯落,暴君和姜刺史一人一根魚竿,坐在那兒垂釣。
她該做什麼?
柳安安茫然站在那兒,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暴君叫了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