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前的他年紀也不大,還是個孩子。
當初那個溫柔的女子容貌不曾看清過,只知道她因為她父親,和聞家的種種原因,對他很溫和。
曾經在離京前交給他了半塊玉佩。
「九殿下日後必然是人中龍鳳,騰飛之際,還請九殿下能庇護我兒……不,我兒自有庇護,若是九殿下能庇護我家小女一二,我夫婦對九殿下感激不盡。」
那時的他還不知道為何聞夫人說出這種話來。
「我不會庇護他人。」
他率性而為,根本不曾因為聞夫人的善意打算施捨她的孩子。
「我只庇護想庇護之人。夫人的孩子,請夫人自己庇護。」
聞夫人似乎笑了,很無奈。
「既然如此,那就隨緣吧……」
沒想到緣分還真的就這麼巧。
那個從來不曾放在心上,連名字都沒有記住的孩子,在十幾年後,還是到了他的身邊來。
他沒有答應聞夫人,卻順從自己的心意。
牢牢將人庇護在自己的懷中。
「玉佩。」
褚餘緩緩說道:「半塊玉佩。」
那個玉佩他只記得,因為是聞夫人所贈,算是他人的東西,不曾扔掉。但是也不曾上心,始終在這個庫房搬到那個庫房,十多年來未曾見過天日。
「哦!」
柳安安的好奇很容易看清。
想看。
但是不能麻煩陛下了。
她也沒有這個資格和身份去提出這個要求。
「陛下,我哭好了。」
這麼一打岔,柳安安已經找不到哭泣的力氣了。
她現在更想的是如何尋找母親過去的痕跡。
這些是她的動力。
她有些不好意思遮住眼。
「我的眼睛……有沒有腫?」
褚餘捏著她的下巴看了看。
小姑娘的眼睛很漂亮,但是哭過之後的紅腫,很明顯。
「嗯。」
柳安安趕緊從褚餘懷中爬下來。
今日要舉行宴會,她若是腫著眼睛,可不能去見人的。
「陛下,我去洗洗臉,給眼睛消腫,你不用等我。」
說是不等,但是在柳安安用冰水捂著眼睛時,褚餘始終在殿內陪同。
一個時辰後,柳安安勉強將眼睛的紅腫壓了壓,然後重新梳洗上妝更衣。
今日,她是陛下身邊唯一的后妃,要代表宮妃的身份,可不能失了儀態。
柳安安換妝出來,與平日那個嬌氣的小姑娘就有點不一樣了。
到底是在宴會上見朝臣和宗室,她可不能太軟了些。
宮人們提早準備的,是黑色與紅色相見的襖裙,還加了一條披風,堆雲髻上簪著金步搖,濃妝下,多少也帶了點威嚴。
褚餘撐著額頭看小姑娘變得稍微有了點氣勢,嘴角微微帶上了一絲笑意。
好像還不夠。
若是小姑娘再養幾年,再換上一身與他相匹配的朝服,或許就更好了。
褚餘漫不經心想著。
今日的是千秋節,前朝的筵席早早就準備好。
中間所有的一些小紕漏全部都被淑太妃重新梳理過,幾乎是有條不紊,沒有什麼明面上的差錯。
柳安安是宮妃,她的位置不好安排,因為後宮中周才人抱病不出,只有她出席筵席,單獨來按置是個問題。
柳安安起初把自己的位置安排在一個小後方,被淑太妃直接調整到了上方寶座的左側。
與陛下的位置最近。
等宮人們傳唱『陛下駕到』時,大殿內的朝臣宗室侍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