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了回來,哆哆嗦嗦的問蔣赫地:“叔,我嫂子的眼睛為啥還睜著呢?”
“那你去給她抹平。”蔣赫地沒好氣的說:“這麼簡單的問題,就你這蠢貨能問出來,死不瞑目唄!”
蔣書傑打破砂鍋問到底:“我嫂為啥死不瞑目?”
“你自己問你嫂子去!”蔣赫地罵道:“信球貨!”
我聽得心中暗笑,蔣赫地自己也不知道,還裝的高深莫測。
“叔你真會開玩笑。”蔣書傑乾笑兩聲,一揮手,招呼眾人,戰戰兢兢的把何氏又放入了棺材中,迅速的蓋上,然後釘釘子。
這次抬棺的時候,眾人更加小心,也不喊一二三了,都慢慢的起身,結果四個人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棺材卻紋絲不動!
四個人都憋得滿臉通紅,嚇得渾身是汗:“隊長,棺材抬不動,死沉死沉!”
“咋會抬不動?”蔣書傑說:“我嫂子那麼瘦,棺材又不重,你們四個大男人能不能下點力?”
“你站著說話不腰疼!”四人不滿:“要不你來試試!”
“給我!”蔣書傑不服氣地搶過一個槓子,扛在肩膀上奮力起身,只聽“噗”的一聲,蔣書傑憋出了響屁,棺材仍舊是紋絲不動。
眾人笑不敢笑,哭不敢哭,各個臉都難看的嚇人。
“叔,咋弄?”蔣書傑無計可施,只好又向蔣赫地求救。
蔣赫地摸摸鬍子,罵了一聲:“一群廢物!滾出去,晚上六點之後再來!老子先做做法!”
“好,好!”眾人如蒙大赦,作鳥獸散。
我問蔣赫地:“做法要做到晚上六點之後嗎?”
蔣赫地“撲哧”一笑:“你怎麼這麼老實?鬼曉得這是咋個回事啊,不過六點之後你爹不是回來了,你爹肯定能解決這問題。”
我恍然大悟,這個老精怪。
我也不回去了,準備等著老爹從橋頭過,然後接著他。
中午的時候,蔣赫地帶著我大搖大擺地去蔣書傑家吃飯,人家做了一鍋,他吃了多半鍋,愁的蔣書傑一臉抬頭紋。
好不容易等到傍晚,我在橋頭看見老爹騎著車回來,連忙攔住,老爹問:“咋了?你怎麼還沒回家去?明瑤好了嗎?”
“明瑤好了,何氏出問題了。”我說:“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的眼睛睜開了閉不上,入了棺材抬不動。”
“哦。走,去看看。”
我和老爹到蔣書豪家裡的時候,蔣赫地正仰面躺在屋門口,睡得滿嘴流涎,老爹踹了他一腳,他哼哼兩聲,然後跳起來,瞪著眼罵:“哪個龜孫——哦,老陳啊。”
進了屋,老爹先看了看棺材,試著抬了一把,然後點點頭:“怨氣壓棺,果然沉重。”
我和蔣赫地都連忙問:“她還有什麼怨氣?”
“生者恨,死者怨。”老爹說:“你們不是說她還睜著眼,死不瞑目嗎?我要開館相屍,瞧一瞧她雙目不閉,到底在看什麼。”
我一驚:“她不閉眼是在看東西?”
蔣赫地也問:“人都死了,還能看什麼東西?”
老爹一掌拍在棺材蓋上,“啪”的一聲輕響,如擊敗革,棺材蓋分毫未損,釘入其中的鐵釘卻個個蹦了出來,老爹又伸手一抓,一把揭開了棺材蓋。
“好本事。”蔣赫地讚道:“江湖上都傳你二弟的相功獨步陳家,尚在你這當家族長之上,依我看,倒也未必啊。”
老爹剛才拍棺材蓋起釘的掌法乃是六相全功裡的“懸空掌”,揭開棺材蓋的爪法,又是六相全功裡的“提千斤”。
這兩手相功,被老爹用的出神入化,舉重若輕,看得我目弛神搖,嚮往不已。不由得暗暗思忖自己什麼時候能修煉到老爹這樣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