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黑布矇頭帶出晉城的何庚,一路罵娘,最後,被鄒澤手下用一張破布卷吧卷吧堵住他的嘴,才罷休。
但中途,每次取出布團喝水吃飯,他依然繼續破口大罵:“他奶奶的,就知道用這些個下三濫的手段,算什麼能耐?有本事,敞開來打一架,我就不信打不過你們這些藏頭露尾的猴孫……”
罵歸罵,以為他硬骨頭到底,但飯菜一端上來,他照吃不誤,還跟那幾個伙伕套近乎,張口要求添飯。
施音禾在一旁默默陪著,飯也吃得挺香,兩人還時不時討論菜鹹了點、飯硬了點之類的,把鄒澤那些手下整不會了:他們當外出遊玩呢?
……
到了邳州,施音禾幾個被關押在一座地下牢獄裡,她斜對面的牢房,關的是何庚跟那些被一同抓來的侍衛。
何庚做夢都沒想到,小小的邳州,竟有這樣一個裝置齊全且守衛森嚴的牢獄,其完善牢固程度堪比作為帝都的晉城。
負責皇上安危的兩個重要副統領被抓,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挑釁,不管對皇上,還是皇宮大內,乃至整個大燕,都是奇恥大辱。
何庚的罵罵咧咧很應景。
跟何庚的煩躁怒罵不同,施音禾出奇的冷靜。
眼看著守衛都一個個找角落打盹,施音禾朝何庚使了個眼色,壓低聲音說道:“差不多就行了。”
何庚頓時噤聲。
“啥?不罵了?老子還沒罵夠呢,他孃的。”何庚意猶未盡。
“大家夥兒都好好睡個覺,明兒且看他們怎麼玩。”施音禾不動聲色說道。
何庚看了看自己身後的侍衛們,有些糾結:“就怕那兔崽子對咱們的人用刑。”
“應該不會,咱們被抓,宮裡惶恐,帝后失和,他們的目的就達到了,並不需要從我們嘴裡掏話。”施音禾分析道。
何庚更急了:“那咱們豈不是沒了用處?他們不會直接殺人滅口吧?”
“不會,”施音禾一臉篤定:“要殺早殺了,不會等到現在。我估摸著,他們或許還有後招,留著我們幾個,還有用處。”
“那……?”
“不急,等夜深了,咱們出去溜達溜達,打探他們的虛實。”
“出去?”何庚環顧四周,一臉懷疑。
他配合施音禾演這一出,沒曾想被帶到這樣堅固的牢房,他一路四處張望,早就明白自己是拿這些壁壘沒辦法的。
心裡還有些懊惱,這施音禾也太急功近利了些,剛上任,就想破敵立功,還拉著他一起冒險。他被皇后要求對施音禾下手,本就對她心中有愧,才勉強配合她入局,以為入的只是尋常賊窩,沒想到竟是一個驚天大局。他隱隱覺得,這群人的佈局,直面整個大燕,不是尋常撈點錢財過日子這麼簡單。
施音禾神秘一笑,往牢房外那些呼呼大睡的獄卒努了努嘴。
何庚瞬間明白,他頓時瞪大雙眼,驚喜問道:“他們這是中了迷魂藥睡著了?那咱們怎會沒事?”
施音禾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廢話,我早給你們下解藥了。”
“解藥?”何庚疑惑的摸了摸後腦勺:“你啥時候下的?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全讓你們都知道,這戲它就不真了。”施音禾若無其事。
何庚卻是後背發涼,他第一次覺得自己跟施音禾不是一個段位的。儘管在皇家校場比試時,他沒佔到半點便宜,但心裡覺著只要自己加把勁操練,遲早有一日能跟她一較高下。
但,第一次跟她一起出來辦事,他就處處後知後覺。她的敏銳、謀略、膽識,無一不在他之上。現在,用毒解毒,更是出神入化,他這樣身經百戰的副統領,竟完全沒有察覺她何時做的動作。
還好沒跟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