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鎮一臉陰晴不定,看薛禪的眼神複雜又無奈。
“你,當初,眼睜睜看我踏入火坑,竟沒提醒一句……”
他埋怨又委屈的樣子讓薛禪哭笑不得:“那會子,你只知道防著我跟你搶食,聽得進去麼?再說了,話不教人事教人。你著了一次道,下次不就長記性了麼?”
楊鎮無奈:“這記性代價也太大了些。我還不知道該如何跟家裡解釋呢。”
他想說跟廖婉寧解釋,但一看到扮成薛禪的施音禾,下意識說成家裡。
薛禪看出他的刻意,笑著揶揄他:“你也不必這樣謹慎,我跟你早就沒有任何瓜葛,該說事就說事,不必遮遮掩掩的。說到廖家,你也該提醒你那嬌妻廖婉寧,若不是她多嘴,五皇子可找不到這麼好的理由去搜刮他廖家。”
“這又關廖婉寧何事?”
薛禪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你不會連這個都沒聽說吧?如今大街小巷到處傳,廖婉寧賣大伯求榮,用廖家換取楊家的前程……”
“胡說!”
“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帶耳朵出去聽聽,又不是聾子,衝我吼有什麼用?再說了,廖家這個機密,連你這個女婿都不知道,外人是如何得知的?我看那些人也不是空穴來風,廖婉寧的性格,這事多半跟她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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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禪嘴上叭叭,心裡冷笑,那些傳言,就是她一手促成的。流言蜚語,最容易遍地開花,她只需要播撒種子,流言的藤蔓會藉著人類邪惡之口,爬滿整個山巔,埋葬無數心死之魂。
善良鬥不過邪惡,良木打不贏利刃,面對那些醜惡行徑,她只能以牙還牙,用魔法打敗魔法。
薛禪夾槍帶棒一通分析,楊鎮聽得脊背發涼,廖婉寧的確做事衝動,難道真是她乾的?
看五皇子最近對他跟薛禪都和顏悅色,也不再繞著彎讓廖昇安排他做事,而是直接跟他對接。
樁樁件件,嚴絲合縫,楊鎮不禁汗顏。把整個自己孃家搭進去,這一把,廖婉寧實在是玩得太大了。
一想到五皇子對廖家所作所為,自己日後恐怕也難逃一劫,他更是懊惱,廖婉寧也太能折騰了,好好在家帶孩子不就完了?還到處攬事幫倒忙。
廖婉寧,註定被孃家所有幸存的旁支族人討伐;在婆家,也不受待見,這輩子再無安寧。
見楊鎮一臉沮喪,施音禾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揹著他,眼神陰冷:這是你們欠施家的,還沒結束,你們且好好享受著吧。
不知何時,她心態變了。
如果歷盡千帆,能找到對的人,被溫柔以待,那麼,所有千瘡百孔的過往,皆可原諒。
但,她的忍耐寬容,等來的卻是不斷被拋棄,被否認,被無視。甚至,有可能連她的存在都是個錯誤。那麼,她對誰,都不再妥協。
如今,她唯一願意想起來的,只有施家。至少,施家,願意讓她姓施,願意讓她的記憶裡,有施家的過往。
她回來了。怎麼都沒有變,但在她心裡,已是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如果說,以前的施音禾,是個參與者,現在變成薛禪的她,已經徹底變成攪局的旁觀者。
……
:()月影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