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央被衙役強行帶進監牢時,整個人都是懵的。她不明白,父親是怎麼了?為何不出來救她?更不明白,那些她眼裡的小官為何突然就不顧及她面子了?而且從出事到被關,皇后未曾派任何人來看她,這很不正常。
他們一定碰到了什麼更要緊的事,等事一過,必定會來接她出去,她心裡一直這麼提醒自己。想到這,她底氣十足,撲在牢房門內咒罵不休:“你們這些狗奴才,狗賤民,只管瞧著,等本郡主出去,一個一個收拾,絕不放過……”
每一個巡邏的衙役走過她牢房,都被她聲色俱厲咒罵一頓,直到聲音嘶啞。
從頭至尾,都沒人理她,她罵得沒了脾氣,只能委曲求全,轉而求當值的衙役:“這位大哥,你可知道?本郡主是趙府千金,皇后親封的郡主。你若能幫我帶個話出去給趙府,讓趙府去宮裡找皇后,事後本郡主必定重重有賞。不,本郡主求父親許你要個官當,日後你就是我們趙府陣營的人了,這可是天大的好處,你……”
她還在嘚嘚嘚、嘚嘚嘚,那當值衙役已經面無表情,躲過一頭,沒聽她瞎扯。李大人早就告知所有人,跟若央有關的事,不可胡亂摻和,免得惹禍上身。
若央第一次感受到被所有人無視的悽惶。她縮在角落裡,牢房陰暗潮溼,一股不知是屎是尿的惡臭撲鼻而來,令人作嘔。有兩三隻老鼠在離她不遠處好奇的朝她張望,感覺在等著分食她的肉身。若央哪裡見過這場面,嚇得面如土色,驚叫出聲。但即便她再嘶喊,也沒人過問一句,倒是把那幾只老鼠給嚇跑了。
眼看夜色漸深,疲憊不堪的若央看到李大人匆匆忙忙帶著隨從進入大牢,直奔她的牢房。她心頭一喜,以為父親或者皇后終於出手,李大人一定是著急忙慌來接自己出去了。
她撲向牢門,對李大人連名帶姓呵斥出聲:“好你個李盛,這麼久才進來接本郡主,小心本郡主參你個怠慢皇家之罪,還不快開門放本郡主出去?這鬼地方,再多待一會,都能燻死人!”
李大人壓根就沒有開鎖的意思,只鄙夷的睨了她一眼,在她面前開啟一封文書,對著她說道:“聖上有旨,若央接旨。”
果然還是皇后姑母心疼她,這麼快就出手了,父親就是孬種,這麼點事都辦不好。
若央一臉興奮,劈頭跪下去:“若央接旨。”嘴裡說著,卻因太興奮忘了叩頭,只期待的盯著李大人手中的文書,等待宣召。但李大人接著念出來的話,她是一句沒聽懂。
只聽李大人嚴肅唸到:“趙尚書小女若央,生性刁蠻,屢教不改。利用郡主身份,為非作歹,戕害百姓,傷人性命,有辱郡主尊位。著,削去若央郡主之封號,停止郡主俸祿,取消食邑,所屬郡縣充公,永世不得入宮。其所犯之罪,按大燕律法從嚴處置。”
若央聽得一頭霧水:“李大人,你念的是什麼?本郡主怎麼沒聽明白?你確定文書是給我的?這難道不應該是給施音禾的?不對。一定是你故意調包,對不對?”
李大人無語。
“趙姑娘不會以為本官也跟你一樣胡作非為吧?這可是皇上的手書,誰敢亂來?除非不想活了。……還有,趙姑娘的案子本官連夜審判,流放北地做苦力五年……”
他稱呼已經改成趙姑娘,而非郡主。若央來不及計較,她被流放北地的說辭氣壞了。
“什麼?你瘋了?敢判本郡主去北地做苦力?那是賤民做的事,本郡主千金之軀,怎能做這些低賤的活?”
李大人冷哼一聲:“趙姑娘若不肯做苦力,倒還有個折中的法子,就是改判腐刑,剔除膝蓋骨,此生不能再行走……”
若央急得青筋凸起:“不可能!都不可能。北地苦寒,我才不去,殺了我我也不去!兩個我都不選,我要回家,回趙府找我娘。”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