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鎮到施府找施音禾,被守門小廝告知她已經離開。
離開是什麼意思?小廝答不出。
他心裡說不出的失望,他是想來找施音禾求情,請她看在楊施兩家曾經是世交份上,放過計嫦浠。畢竟,計嫦浠現在是楊家新婦,剛過門不久就被判了罪,這對楊家影響不小。另一頭,那計家自己去找關係,走不通,又轉而也給他施加壓力,逼他去施府找施音禾說情。他只能硬著頭皮登門。
其實,在心裡,他還是願意來的。每次有事經過施府門口,他都下意識放慢腳步,兩眼恨不得透過門縫看一看施音禾到底在忙什麼。更不止一次想登門拜訪,哪怕聊聊天說說商務上的事也行,但他知道不合適。
這次好不容易有理由登門,她卻不在。遲疑片刻,畢竟是世交,他還是決定拜訪施家兩位老人。
施母陳氏聽說楊鎮登門,氣不打一處,想讓門房將人趕出去。被施父施昊天攔住,施昊天寬慰夫人:“冤家宜解不宜結,畢竟都生活在晉城,咱們的女兒有官位在身,他楊鎮雖說只是個鹽務司總管,但多少也是個職務,抬頭不見低頭見,咱們斷不能讓女兒為難。他父親對咱們施府做的事,已經自食惡果。咱們一家還活著,過去的事,就算了。”
陳氏賭氣道:“老爺對仇人寬宏大量是你的事。但要我也原諒,做不到。你可知,若音兒沒找去,咱們的兩個兒子,可還有命?”
施昊天嘆了口氣:“楊廖兩家都受到了懲處,那廖家等同於滅門,咎由自取。可犯錯的畢竟是長輩,這些個小輩,又知道什麼?他登門拜訪,咱們避而不見,人家不知緣由,說出去,終究是咱們不知禮節。對音兒影響不好。”
一提到對音禾有影響,陳氏只能低頭服軟,但堅決不提原諒的話。
“要去見他,老爺自己去。我見不得楊家人,一見他們,就想到施南施宇兩個孩子從那礦洞出來瘦骨嶙峋的樣子,真恨不得他楊家也跟廖家一樣覆滅才好。他楊鎮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是如何對待咱們女兒的?老爺竟忘了麼?”
施昊天見夫人雷打不動,他只能自己去了客廳。
楊鎮見到施昊天,趕緊施禮問安,呈上禮品。
施昊天沒接,只淡淡說道:“老夫回到施家已經有些日子,從未見過你的影子,這會子前來拜訪,只怕是有備而來,替你那新婦求情來的吧?”
楊鎮尷尬的將禮品放在桌上,恭順應到:“還請伯父見諒,侄兒鹽務在身,常年外派,能在晉城逗留的也沒幾日,故而並未拜訪,實在是失禮了。”
施昊天從鼻子裡冷哼一聲:“老夫不指望你們還記得楊施兩家當年互相扶持之情。你們楊家做下的事,自己心裡多少有些底,還假惺惺拜訪,就噁心人了。”
楊鎮以為他說的是自己辜負施音禾的事,頓時內疚:“是侄兒的錯,把珍珠當魚目。現在想起來,真是悔不當初。只可惜,侄兒再如何努力,也不及音禾萬一,更是高攀不上她。”
施昊天心裡:你還敢肖想我的寶貝女兒?做你的春秋大夢去!老夫不拿棍子打斷你的狗腿,已算是開恩。
但他終究沒說狠話,只是出口警告。
“你當然有錯,不過,老夫還得感謝你當年不娶之恩。若音兒真嫁入楊家,那才是進了狼窩,老夫回來,也會斷然讓她跟你和離。……老夫警告你,離我們家音兒遠點,否則,別怪老夫不留情面,揭了你父親當年做下的錯事,讓你們不得安生……”
楊鎮錯愕:“侄兒沒聽明白,伯父說的是什麼意思?這關我父親何事?他已經病故多年,音禾的事,跟他何干?”
施昊天還想說什麼,被趕過來的陳氏打住,她對楊鎮怒目而視:“跟他何干?你自己刨開他的墳墓問問他,當年他是如何陷害我施家的?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