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關鍵之處,楊鎮少有的沉穩:“這才是鄒澤的真正目的,他把邳州攪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邳州,他的人則暗度陳倉,在晉城到處活動。聲東擊西,這也是他慣用的伎倆。”
施音禾不禁讚許的看了他一眼:“你說的沒錯,依你看,我們該如何做?”
施音禾居然徵求他的意見,楊鎮精神一振,頭腦特清醒,聲音也不由得抬高了幾個度:“遠水救不了近火。我們盲目追回去,反而顯得無頭蒼蠅,陷入被動。不如,試著用梁炎……”
施音禾搖頭:“梁炎?你覺得他會配合?那鄒澤可是他的母國太子。能說服他不摻和已經不錯了,讓他出賣鄒澤,幾乎不可能。”
楊鎮篤定的看著她:“如果,梁炎一族的滅門,是他鄒澤促成且親自下令的呢?”
施音禾詫異道:“這就奇了,梁炎忍辱負重,在大燕潛伏多年,還跟鄒澤內外聯合,足見他的忠誠。別人不懂,鄒澤會不知道?”
“梁炎的忠誠,是對他們崬瀛的王上,對整個崬瀛國。據我所知,鄒澤這個太子,跟他父王不是一條心。”
“太子之位都給他了,他還對自己的父王有二心,他瘋了不成?”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是長子,穩坐太子之位沒錯。偏偏那崬瀛王寵溺小兒子,讓小兒子生了野心。如若小兒子上位成功,他這個舊太子,包括他身後的妻兒老小,不可能活命,你說,他會不會藉機剷除異己,培養自己的親信?”
施音禾聽了,沉默良久。
她想起自己的身世,想起自己那些皇家兄弟姐妹,身處旋渦無法自拔,不禁為他們感到悲哀。這麼想來,她竟比他們要自由多了。這算是因禍得福麼?她自己也理不清。
楊鎮見她不吱聲,以為她沒想明白,問道:“你……懷疑我的話?”
施音禾回過神:“沒有,只是……有些為生在皇家的那些孩子感到悲涼。”
楊鎮看施音禾黯然神傷,覺得奇怪:“你說他們是孩子?他們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高高在上踐踏百姓的時候,可不覺得自己悲涼。”
“這就是他們的悲涼之處。一出生,就註定爾虞我詐,註定不得不陰險,註定無法良善……”
“音禾,你……什麼了?你沒事吧?”
施音禾一愣,發覺自己失態了,趕緊調整情緒,深吸一口氣,勉強擠出笑臉:“沒事。剛才說到哪了?”
“梁炎……”
“哦,我看行。你有沒有拿到直接的證據?這很重要,梁炎這人,不是隨便兩三句話就能糊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