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辭扒著搶救室的門,可惜外面看不見裡面。
儀器報警的聲音此起彼伏,她忽然覺得好冷。
又呆了一會兒,報警的聲音同時停了,然後是手術刀掉在地上的聲音。
……
宋齊雅被推出來的時候,從頭到腳地蓋著白布,遮的嚴嚴實實。
許辭從蹲姿變成站姿,腳麻地厲害,像是針一針一針地往腳底板上戳,手撐著牆,走不動,想說話但最後卻化成乾嘔。
陳湘哭著扶住她,「辭辭,你別怕,你還有我呢……」
她想不到自己只是吃個飯的功夫,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陳湘紅著眼睛看著陳鬱,陳鬱也沒好到什麼地方去,靠在門口,眼底裡是血絲,沖她遺憾地搖了搖頭。
許辭抓住陳湘的手,「湘湘,我想睡覺。」
「好好好,我們去休息,去休息一下……」
觀察室裡正好有空床位,陳湘扶著她上床,幫她脫鞋。
許辭的腦子很亂,睡得也快,只是很不安穩。
夢裡,天地翻滾,巨浪將她埋沒。
她幾次不能呼吸,但又拼命掙扎著想要醒過來。
在半夢半醒中猙獰。
等醒過來的時候,陳湘不見了,靠在她身邊的是陳鬱。
她半邊身子都躺在陳鬱的懷裡,陳鬱充當著人形護欄,手搭在她身上,手腕被她的頭壓出了痕跡。
許辭慢慢起來,陳鬱察覺到,豁地睜開眼,手從她身上拿開,坐直身子,讓許辭起來地更輕鬆。
「餓不餓?」
許辭搖頭,「我媽現在哪裡?」
陳鬱沒想著瞞她,「負三樓。」
醫院的佈局她熟悉,地下一層是食堂,地下二層是停車場,三層是太平間。
許辭掙扎著起來,「我要去看看她。」
陳鬱拉住她,「等一會兒再去,我已經聯絡了遺容師,等收拾好了你再過去看。」
車禍的撞擊力很大,宋齊雅的頭骨被削掉了一半。
許辭緊攥著手指,沒說話,依舊靠在陳鬱的懷裡。
陳鬱看她嘴唇爆皮,給她端了杯溫水。
許辭捧著溫熱的杯璧,但溫度卻始終傳不到身上,整個身子由內而外地散發著冷氣。
「我想去趟警局。」許辭低聲說,「我想去看看當時的監控。」
只要是他做的,就一定會露出蛛絲馬跡。
陳鬱晚上有值班,給陳湘打了個電話,把在辦公室裡補覺的陳湘叫了下來。
陳湘挽著許辭出去的時候,正好撞到林清鳶從外面進來找陳鬱,手上還提著一盒小吃,和許辭撞上,震驚地上下打量了她,「幾天不見,你怎麼成這樣了?不知道的還以為白無常下凡了。」
陳湘嗆她,「你積點德吧!小心生的兒子沒屁眼。」
「湘湘。」陳鬱是跟在他們後面出來的,正好聽到了陳湘的話,陳湘尷尬地咳了聲,拉著許辭跑了,安撫許辭,「別聽那個傻逼胡說,她就是來找晦氣的。」
許辭這會也沒工夫管林清鳶的事,滿腦子就只有那件事情,快步離開。
林清鳶看神經病地看陳湘,很快回過神來,笑眯眯地朝陳鬱迎上去,「阿姨說,你今天在值班,我就特地過來看看你,應該沒有打擾你吧?」
「沒有。」陳鬱說。
手機響了兩下,陳鬱拿出來看,是工作群,有人艾特了他,附了一張宋齊雅的醫療帳單。
陳鬱叮囑的,讓把帳單發給他。
陳鬱掃了一眼,去視窗付錢。
林清鳶規規矩矩地跟在他旁邊,陳鬱手機螢幕燈光很亮,她看到了上面的名字。
猜測是陳湘讓陳鬱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