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子裡有一窩小狗。迷你貴賓犬,每一隻都是泰迪熊的樣子,和她小時侯那隻玩具熊很象。其中有一隻很不怕生,見她過去也不往回縮,只是好奇的看著。金紅色蓬蓬鬆鬆的胎毛,眼睛慧黠靈動。看見的第一眼她就被吸引住了,把那個小東西捧在手上時,軟乎乎的小身子瞬間融化了她的心。
賣狗的大叔見他們穿著不俗,很是推介了一番,因為是自己家養的,也要比寵物店的便宜。可是她還是不捨地慢慢移開腳步。
她真的很希望有一樣長久的屬於自己的東西或是感情。可是海子哥在她心目中的位置無法取代,而且海子走的時候她的心痛也無法言喻。奶奶說狗的生命只有十多年,那麼十多年之後它離開,自己呢?那種生生割裂的痛她實在不願意再經歷一遍。
“走吧。”她轉身先走一步。
“有沒有想過報哪裡?”於鴻辰問。
“現在想這個太早了,還有一年呢。不過應該是省內,我爺爺奶奶不捨得我去很遠的。”她也不捨得拋開他離開。
“也該想了。”於鴻辰看她一眼,他真的想把她拐到北京去。雖然明知道以她這麼需要保護的性子她的家人估計不會放她離開濟東,想到將來要分開幾年,想到她進了大學後會出現的狂蜂浪蝶,他黯然。今天他要努力一下。“我一直期待能走出家門,從小到大都被父母盯著管束著,真的很期待自己掌握人生的感覺。葉輕眉,你考慮下報個省外的大學吧。人遲早要獨立的,早些把握不是更好?不如也去北京?多好啊,首都,人才聚集,對將來的發展也有好處。”
她微笑,“你以為人人都能考到你那個成績?我一向沒大志慣了,能進東大我已經心滿意足。”
於鴻辰無語,他是渴望能離開家離開父母,但是這也代表要離開她。他本是要報東大的,可在他望子成龍的父母面前百般抗拒最後也只能妥協。
“怎麼了?”她見他沉默。
“沒有,只是覺得又要見不到你了,有些不好受。”
她猜到他的心思,故作輕鬆地說:“那又有什麼?到時候過年過節回來看看,這麼多同學也不可能都聚在一起的。”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閃避,他充滿無力感,這種感覺從認識她起就與他相伴。或許是因為太愛了,太過珍視,所以太過小心,不忍褻瀆。
葉慎暉晚上從名士閣出來準備回嘉城大酒店。車過中山路的時候,鬼使神差地就這樣拐了進來。一進中山路就看見熟悉的背影,他象被魔魘一般放緩車速,尾隨在後面。天很晚了,中山路的樹蔭相當濃密,晦暗月色中他一路盯著他們並肩走到世家門口停下,大堂的燈光照在他們身上,象是打著舞臺燈般籠罩著人影一雙。
他捏緊拳頭。
於鴻辰說了句什麼,丫頭笑起來,坐在黑暗裡的葉慎暉可以想象她眼角眉端充滿快樂的樣子,他又是寬慰又是心痛。他希望她快樂,更希望帶給她快樂的是他不是別人,可是他把自己越推越遠,遠到他掉進深淵去。他們分手道別,丫頭還沒有進去,依舊站在光影裡,小小的孱弱的身子看上去無比的孤單淒涼。他很想走過去,把她擁進懷中,深嗅她髮間的芳香,撫慰她容易受傷的心,告訴她他永遠在她旁邊守護她。他全身每一處神經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需要碰觸她,哪怕只是一絲頭髮。強忍的苦楚從心臟蔓延至手指腳尖,他幾乎要抵擋不住這一波強過一波,一浪強過一浪的絞痛。
他眼睜睜地看著她低垂著腦袋,耷拉著肩膀走進去,什麼都做不了。
不捨得放棄的痛
楊洋半夜接到電話,“我在嘉誠,房間你知道。”
不用看號碼不用分辨聲音,只是簡短的一句話她就知道是何許人也。電話一放,人也徹底清醒過來。急匆匆的拉了條牛仔褲穿上,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