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掉嘴裡的血沫子,臉上又擠出了幾絲微笑。這情景看得我眉頭一皺,心想,這傢伙雖然是個小人,卻也算得上是小人中的翹楚了。
我走過去,冷冷地問他:“那金鎖你是從哪兒拿的?”
“墳裡。”他朝我齜牙笑笑,牙齒間全是血沫子,看樣子他是豁出去了,他也知道我們不敢鬧出人命。
“怎麼拿的?”
“這幾天我看你們老往那墳頭上鑽,我就知道那裡面準有寶貝。今天早上我見你們不在,就想自己下去看看你們有沒有剩下什麼東西。我也知道你們盜墓的有個規矩,就是不會一次把東西拿完。”
王富貴“啪”地又給了他一個嘴巴:“操,你他媽說誰是盜墓的?”
“我是,我是。”他卑微地朝王富貴笑笑。
“讓他繼續說。”我拉住王富貴。王富貴捂著腦袋往地上啐了一口痰。
“我下去之後,就看到那個棺材開著,本來以為東西都被你們取走了,沒料想還有一個半斤多的大金鎖。”他看著我手裡的金鎖貪婪地舔舔嘴唇。
“就這樣?”我聽他說完,跟王富貴對視了一眼,又問他,“那棺材你下去的時候就開了?裡面除了這個金鎖還有什麼東西?”
“是,我下去的時候就開著。”接著他一臉糾結地說道,“裡……裡邊兒還有半棺材爛肉。”
我揉了揉太陽穴,看樣子他不像是在說謊。也就是說,他在下去的時候,伊山羊已經回去過了。那小鬼呢?我想起這兩晚上棺材裡都傳來動靜,料想那小鬼並沒被我們打死。難道它被伊山羊帶走了?那小鬼到底有什麼用?它是不是就是《山海經》裡所寫的鯪魚?伊山羊給我留下那個紙條,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呢?而且,他讓我小心什麼?
“現在……可以讓我走了吧?”那漢子繼續諂媚地弓著腰笑著,“我還趕著去船廠上班呢……”
“想走?”王富貴走過來,伸手揪住他的頭髮,飛起一個鐵膝撞到他的臉上。只聽到“咔嚓”一聲,那漢子便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等王富貴把他的臉拉起來時,就見到他的鼻子已經塌了,加上臉也腫,整張臉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大面團。
“讓你他媽找人,讓你他媽打我,讓你他媽的說我們是盜墓賊……”
王富貴嘴裡罵著,手裡的拳頭如暴雨一般朝他招呼過去。
打到最後,那漢子跪在地上直喊爺爺。我看著有些於心不忍,可想到王富貴剛才也捱了一頓膠皮棍,要是不讓他出了這口氣,指不定他還會惹出什麼麻煩來。王富貴雖然平時看起來畏縮膽小,但既然是孫殿英的後人,他就不會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他這個人是複雜的,很博學,很聰明,有時候會犯傻,可大多數時候卻很精明,甚至有些陰鷙、狠辣。
他就像是一個極端矛盾的集合體,人世間各種人性的優劣都能在他身上得到體現。
打到後來,那漢子已經哼不出聲來了,我剛想阻止王富貴別鬧出人命,就見旁邊人影一閃。那啞巴甩開拉著他的小月,一個箭步衝過來,一把就按住了王富貴的拳頭,嘴裡“阿巴阿巴”地叫著。
那漢子看到啞巴來救他,趕忙跪在地上抱住啞巴的腿喊道:“潮生,潮生,快點救我……”
“王八蛋,你也有臉讓他救你!”老九在一邊站起來,指著他罵道,我趕忙阻止老九再說下去。這啞巴雖然說不了話,倒也不聾,他應該聽得懂剛才我們的對話。要是讓老九這麼說下去,難保不會把小月的事抖出來。
我看那小月倒不完全是個水性楊花的蕩婦,所以並不想再節外生枝。
看富貴老九這個樣子,真有可能要了他的命,我雖然生氣,但是出人命是萬萬不行的。再說那漢子也罪不至死,就算是他真犯了什麼天怒人怨的惡行,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