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裡。”
半個掌心大小的黑斑,絕對不止一個,手臂上隨處可見。
“他一進縣衙已經支撐不住,可能是他早就知道自己身體有異狀,因此撐住最後一線清明,將我帶到此處。”許箬荇上下一看,“這裡不過是間被棄用的小倉庫,我用兩條木板幫他搭一個能平躺的地方。”
“那個西令客棧裡死的夥計,身上也有相同的黑斑。”我驚恐地抬起頭問道,“難道這種黑斑是會傳染的?”
“不能確定,但最大的源頭不是那個夥計,更不可能是他。”
“是那個全身穿黑色的男人。”我閉一閉眼,再睜開道。
“你見過第一個死掉的人?”許箬荇問道。
“是,我可能是這個村子最早看到他的人。”事不宜遲,我將那天黑衣人從走進張氏客棧,後來因為虎妞調皮,沒有留住客人,才轉住到西令客棧,第二天一早傳出死訊,白蘇岸和我過去,等縣衙的差役到來,再將屍體搬回來。
“其間可有發生奇怪的事情?”許箬荇微微沉吟後問道。
“在將屍體搬動下來時,出了岔子,屍體好像是自己坐了起來,當時我在樓下,沒有正面看到,但是所有搬運的差役都放開了手。”那時候,白蘇岸的臉色怪不好看的,“我見大家都存了畏懼之心,拿了竹竿上前,挑了下,屍體沒再動,所以……”
“你碰那具屍體了!”聲音猛地抬高,許箬荇的樣子,好像要衝上來咬我一口似的。
“我沒有,我沒有碰到。”這裡還躺著一人呢,表哥,他能不能聽見我們說話的,你這麼大呼小叫,很有損你的形象,“我不過是隔著根細竹竿,輕輕挑,小手指甲都沒有碰到。”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我指著白蘇岸又問道,“那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武功好成這樣的,說倒下就倒下,難道是中邪了。
“青廷,你轉過身去一下。”
“好。”我配合地將臉對著門的方向,“我記得搬運屍體時,他並沒有動手。”許箬荇應該是在替他檢查,我都能聽到悉悉索索的解衣服聲音。
“沒有動手不代表就沒有接觸,你動手了,不還是活蹦亂跳的在說話。”
“假使碰觸到屍體會變成他那個樣子,那其他用手去搬動的,怎麼都沒事。”
“你又沒有見到人,怎麼知道都沒事,有了。”許箬荇低聲喊道,“找到了,青廷,你轉過來看。”
表哥,你把人家白大人外衣都解開,內衣都翻起來,你讓我轉過來看?
我是你還沒有出閣,待字閨中的表妹洪青廷,表哥。
還是你一貫將這方面的問題看得比較淡然,既然你都不在意了,那我也不用太在意了,白蘇岸的身子被推得微微翻過去,將左腰側的面板露了出來,和手臂上的那些黑斑相比,雖說這一塊的面積是小了很多,最多隻有我的一根手指頭大小,不過,這塊黑斑好似是活的,會自己扭動一般。
像一條被放大數十倍的蝌蚪,又像是一隻只有瞳仁的眼眸,我只是專注地看了幾秒鐘,趕緊慌亂地將視線移動開,太妖了,真叫人吃不消:“表哥,這個是什麼。”
“源頭,他會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許箬荇伸出兩根手指,在黑斑的位置輕輕一捏。
“表哥,你不是說會傳染。”
“沒事,我手上戴了特殊的東西,不會直接接觸。”
我想起來,在郭家村時,費家娘子的手上也戴過這種薄如蟬翼的奇怪的手套,她捏著劇毒的梨花暴雨針都毫髮無傷,黑斑似乎被許箬荇捏住七寸的毒蛇,拼命地扭動起來,像是要用力甩開他的束縛,我尖叫道:“它真的會動,不是我眼睛花了,表哥,你看到沒有。”
“看到了。”他的手指更加用力,黑斑周圍的面板微微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