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他抬眼,兩個人的目光便撞在了一起。
江楓橋朝他微微點了個頭,便轉身朝著別的擂臺去了。
他是在別的擂臺都轉一圈,看看情況。
排戰表被貼在最東面,江楓橋從下面路過的時候,又看了一眼。
“大師兄是在為戚淮師弟擔心嗎?要我說,大可不必,因為他第一場多半都是個輸。”
周雲諷刺的聲音從江楓橋背後起來。
江楓橋轉過身,笑望著他,道:“這一戰之後就清楚了,周師弟何必著急呢?”
他這不緊不慢不慌不忙還不溫不火的樣子,讓周雲看了就生氣,以前只覺得大師兄是溫和好說話,可是周雲忽然覺得,那是因為事事都跟江楓橋沒有什麼太大的干係,或者說那是江楓橋不大在意。可現在,這種溫和之中帶著隱約的犀利,或者說冷漠的溫和,當真讓他背後寒毛都要豎起來。
說完這話,江楓橋便重新找到了戚淮所在的位置去了。
景藍、商百尺和白涼三個,來得比較遲,戚淮算是當中最早的。
“大師兄。”
眾人都喊了一聲。
江楓橋點點頭,回頭看一眼,周雲跟木倩兒站得比較遠,卻是不大願意過來的模樣,須道長老門下的參試弟子衛風則是才剛剛往這邊走。
興許在旁人的眼底,整個寒山門已經是一盤散沙了吧?
分明都是一個門派出來的弟子,卻要分在三處,還好衛風很快過來了,看上去只有周雲跟木倩兒不合群。
景藍冷笑了一聲,看著那邊道:“聞道長老門下個個都是本事極了的。”
“這種場合說什麼聞道長老的是非?”江楓橋盯了他一眼,含著幾分警告i,只道,“我們過去吧。”
如今還是整個門派的面子比較重要,別的門派都已經開始第一場開始之前的聚首了。
大家基本都是一個模式,在每一場開始之前,都要聚在一起,有的時候會講解一些注意事項。
現在別的門派都已經聚首,就他們東道主的門派反而磨磨蹭蹭。
儘管江楓橋是面上沒有說什麼,可心裡已經把聞道長老和他座下弟子拉入了黑名單,只是現在大庭廣眾之下不好發作。
他主動朝著周雲與木倩兒這個地方走過來,也不問他們為什麼不過去,只是道:“以後每一次開場,大家都在這個地方聚首便是。多餘的話不說,昨日已經說得差不多了,我只希望,下一場開場之前,還能在此處見到大家。各自出發吧。”
廣場上已經有人敲響了第一聲鑼鼓,於是瞬時安靜下來,眾人散開之後,又根據排戰表上排定的方位和場次到各自的擂臺下面登了個記,之後再去觀看自己想看的比試。
而不參戰的人,則是早就在擂臺下等著看好戲了。
第一輪有三十一場,一共是四個擂臺,統共要進行八次,寒山門這邊運氣比較好,參試一共七人,商百尺抽到白籤輪空,剩下的六個人分在了六個場次上,一個人比試的時候,別的人都能去觀戰。
寒山門的首戰者是景藍,他已經站在了擂臺上,江楓橋就在下面站著,沒一會兒,去別的擂臺報道的人都來了——當然商百尺是不用去的,他早在江楓橋之前,就已經來這裡看著了。
景藍平日裡雖然是磨磨蹭蹭,懶懶散散,可是到了臺上,鼓聲一響,整個人便像是緊繃起來的弦。
平日不靠譜,真正到了需要的時候,景藍還算是很靠得住的。
不同於其他人,如莫回,對景藍的擔心,江楓橋對景藍的一切表現都顯出一種很平靜的感覺。
直到景藍一劍擊退掩天宗的對手,得勝從臺上躍下,拱手給江楓橋行了個禮,江楓橋面上才浮出幾分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