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拿出了排戰表,這個時候重新一戰一戰地分析起來。
日頭漸漸西斜,屋裡的人都聚精會神地聽著。
戚淮原本是不怎麼關心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江楓橋那聲音跟有魔力一樣,溫水一樣淌過去,卻已經足夠吸引人注意。
聽得出,江楓橋對他們遇到的每一戰的對手,似乎都有了解,即便是剛剛出來第一次參加比試的對手,也能根據他們門派的功法,或者是九大仙門哪個長老座下的弟子,來分析他們的修為和武功路數。
屋裡安安靜靜地,只聽得見江楓橋的聲音。
一連七戰講完,第一場也就這樣結束。
江楓橋停下來,道:“商師弟是輪空,直接進入的是下一輪,對手是焚鼎門的馮柏江。不過這還是留到第一場結束之後再講吧。天色已經不早,大家都早些——”
“大師兄。”
這話,忽然便將江楓橋的話給打斷了。
眾人都沒想到,這個時候了,周雲竟然還有挑釁的意思。
大師兄為人雖然是溫和寬厚,不輕易地得罪什麼人,也不輕易地被人得罪,他很看得開,可是不代表他真的什麼人都能容得下。
江楓橋看著周雲壓在他那一張排戰表上的手掌,終於緩緩抬頭,“周師弟,有何指教?”
周雲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似乎有些無禮過頭,在江楓橋收捲起排戰表的時候,他一掌拍了過來,壓住了這一張排戰表,還直接打斷江楓橋的話……
這江楓橋才是門內大師兄,如今卻一字一頓,問他有何指教——
不知道為什麼,周雲臉色一變,縮回手來,有些掩飾性地一笑,雖然有些怯了,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講講第二場也不花費多少時間,大師兄不如講了吧。或者說大師兄不願意講,是因為第二場開場,便是我與戚淮小師弟的比試,大師兄覺得不該講,或者不該對師弟我講?”
這話說得就太露骨了。
戚淮跟周雲如果在第一場都贏了,那麼第二場必然會遇上。誠然,戚淮是掌門座下,周雲是聞道長老座下,一般來說江楓橋會偏心著戚淮。可這一次,他畢竟是一個局外人,用一種看客的身份來看待整個比試,不會偏私。
周雲這話,明裡暗裡是諷刺江楓橋要偏心戚淮。
可江楓橋話都還沒說兩句了,他就感覺出偏心?還真是腦補過頭該吃藥。
周圍很安靜,師兄弟們沒有一個說話,木倩兒似乎也有些害怕起來。
戚淮勾起一分冷笑,飛快地看了江楓橋一眼,又低頭裝木頭人了。
而江楓橋,只是收捲起那對戰表,垂著眸,似乎很專心致志,嘴上卻道:“我說得再多,分析得再好,也得你們有實力去對付自己的比試對手。有實力,即便沒有我的分析,你們也能夠贏。若是個平庸孬種,我即便是把天下武學都擺在他面前講個遍,把對手一絲一毫都剖開了告訴他,也是無用。”
江楓橋是寒山門公認的“百科全書大師兄”,這天下能被人知道的事情他大都知道一些,對於天下武學也算是涉獵甚廣,以前他是藏經閣的常客,現在不大去藏經閣,是因為書已經被看完了。
而今他說出這一番話來的時候,表情淡淡,還帶著笑意。
這個時候,那對戰表終於被江楓橋捲成了一筒,用絲帶給繫上了,才緩緩抬頭,看向周雲,目光一如既往地平和溫雅:“第二場是該講,只是第一場都還沒比試完,勝負不知。以周雲師弟而言,若是師弟第一場便輸了,第二場再講也是無用。周師弟說,是這樣吧?”
周雲臉色煞白,一下站起來,手抖了一下,“你!”
江楓橋抬頭,“我如何?”
“走著瞧!”周雲拂袖而去,木倩兒也跟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