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安靜會兒。以前知道爸爸的事業有哥哥繼承,我也一直不知自己想幹什麼,現在起,我得好好重新想想了。”走到自己房間門口,回頭,對著沉默的哥哥墨涵露出了絲淺笑:“哥,你別擔心。直至這一刻,我仍然覺得知敏姐來我們家是對的。對此,我從來沒後悔過。”
望著門在弟弟身後闔上,墨深意識到:一直被很好地保護在父母和他這個哥哥羽翼下的弟弟,要自己開始變了。
這時,楊明慧走出小臥室,見客廳裡僅剩下墨深,問:“墨涵呢?”
“他累了,進了房裡休息。”
“累?”楊明慧關心地走向小兒子的房間。
墨深連忙勸阻道:“媽,他剛剛睡了,你就別吵醒他了。”
楊明慧狐疑地看向大兒子:“你知道知敏怎麼受傷的嗎?”
“我不知道。我和墨涵放學後一直在家待著。然後大概六點多,她突然出現在我們家門口求救,腳已經是受了傷。可能是回家路上騎腳踏車不小心跌傷的。”
楊明慧一時挑不出大兒子話裡的毛病,保留心底的疑問,只道:“可能要打個電話叫嬤嬤趕緊回家。”
墨深不禁憂心忡忡:“媽,她沒事吧?”
“止了血,沒事。可是人可能受了寒,已經開始發燒了。今晚自己肯定回不了家,得通知她的家人。”
當晚,佬姨接到侄孫女出了意外的電話,火速從朋友家趕了回來。心疼地撫摩著許知敏發燙的手心,老人家嘆道:“唉。這孩子一向都很小心的,這次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墨涵還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墨深沒有出聲。
楊明慧打斷老人的喋喋不休:“嬤嬤,現緊要的是告知她的家人。”
“對。對”老人起身,走出去打了通電話,回來對楊明慧商量道,“唉,禍不單行。她爸出了遠門,大概一個星期後才能回來。她媽下午在單位跌了一跤,現在家安胎著呢。”
“安胎?”在場的墨家人怔了怔。楊明慧謹慎地提問:“怎麼沒聽知敏說過?”
“她不知道啊。許家這次算是老來得子,一方戶口在農村,允許生兩胎。請過算命的說,肯定是個兒子。所以她媽才想著生下的。現胎兒才兩個多月,她媽穿著寬鬆的衣服,別人看不出來。也沒有孕吐,只是晚上會偶爾的腳抽筋。她媽想著女兒剛考上重點高中,高興著呢,就瞞著知敏。”
嬤嬤東一句西一句,看似混亂的叨唸,楊明慧卻是一會兒全聽出了裡面的意思。中國老百姓傳統的“重男輕女”的觀念,在這個地方更是被推崇。政府的“男女平等”觀念在那些沒受過現代教育的老人眼裡,形同兒戲。因此有人懷了那麼多胎,無非就是要個兒子。若是生的是個女兒,做媳婦的也沒了面子,在家裡也沒了地位。許家的人道德觀或許還好點,可許家單脈相傳,許知敏的母親只生了個女兒一樣必須承擔起“愧疚”。
躺在床上的許知敏輕輕側了側身,佬姨立即閉緊了口。楊明慧是名知識女性,深知這種無理的性別歧視的悲哀,第一次對這個走入墨家的小女孩起了憐憫心,道:“嬤嬤,既然如此,就讓知敏在我們這裡住幾天吧。你告訴許家,我們肯定把她的傷治好,把人健健康康地送回去。”
佬姨連聲道謝,又走出了臥室。
那天夜晚,許知敏始終緊緊地閉著眼睛。明知身邊有許多人在細心地照料自己,可心裡仍是孤獨地聽著屋外一聲聲風的呼嘯。她明白,媽瞞著她有弟弟的事,是知道脾氣倔強的她為了彌補許家沒有男丁的遺憾而一直刻苦學習要出人頭地,豈料最終還是這麼個結果……她在心底笑笑對自己說:有個弟弟總是好的,以後就不會孤單了。
正想背過身拒絕風聲的擾襲,有個人抓住了她的手。
她沒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