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車裡的人都彷彿能聽見那車呼嘯著離去時兜起的風聲。
本奇他們一臉懵逼地欣賞了一出甩車表演,酷炫得讓人說不出話來。車內頓時一片安靜,氣氛格外凝重。
過了幾秒,司機說:“如果我不是被甩的那輛車,我恐怕得給那位的開車技術打個五星。”
本奇猛地回過神來,他抽了一口氣,急道:“去他媽的五星,快跟啊!人家影都飈沒了你呢!”
司機破罐子破摔地往座椅上一靠,指了指方向盤上的標誌道,“請您睜大眼看看,您約的是輛銀豹,人家約的是輛亞飛梭,只比正經飛梭稍差一點,比咱們這快了不知道幾個檔,你告訴我怎麼追?”
“那你不早說追不了?”
司機抹了把臉:“智慧駕駛慣性限速,當然能追,我他媽哪能想到人家中途換手動飈速去了?你能你來!不能閉嘴!”
本奇氣得窩回了座椅上,覺得自己那一口氣非但沒下去,反而要噎死他了。
後座的赫西默默看完一場鬧劇,又瞄了眼高架出口連線的那條路,儘管那輛亞飛梭早已沒了蹤影,但他還是有滋有味地看了幾秒,然後沒憋住笑了一下。
“你幹什麼?”本奇活像個炸了毛的雞,敏感地扭頭看向他。
赫西立刻抿起嘴,尷尬地“嗯”了一聲,有點慌亂地岔開了話題,“沒什麼,我就是在想我們現在該去哪裡啊老師?”
本奇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半天,直到赫西開始變得坐立不安,他才開口道:“想回去啦?”
赫西斟酌了一下,問道:“您打算要回了嗎?”
本奇翻了個白眼,“想得美。”
“……”
本奇重新轉回頭去,靠在副駕駛上丟給司機一句話:“去櫻桃莊園,這回不用跟什麼車了,你慢慢開,我睡一會兒。”
說完,他哼了一聲。靠著座椅閉上眼睛的時候,他隱約聽見後座的赫西特別輕地嘆了一口氣。
他當然知道赫西在嘆什麼氣。
赫西這個年輕人是去年剛畢業的,有熱情,有禮貌,有理想,就是臉皮薄,做什麼事都下不去手也張不開嘴,顯得太靦腆。這一行就是怕靦腆。
所以赫西的求職路並不順利,一路輾轉最終到了蜂窩網這個冷門小站。
不過說是冷門小站,能在全聯盟數不清的網站中存活下來,就已經能算一種成功了。所以歸根結底,這個工作算不上太好,但也不賴,每年招人要求還挺高。
最初人事官也是不想要赫西的,錄取還是因為老闆一句無意的話。
老闆當時翻了一眼赫西以前拍的照片,說這學生有股悲憫心。
悲憫心什麼的,反正本奇半點兒沒看出來,沒準兒就是老闆偶爾興致來了說一句文藝話。他只知道,單看攝影技術,赫西差了網站御用的兩位攝影師十萬八千里。人事顯然也這麼覺得,所以把他安排給了本奇做助理記者,說白了就是打雜,順便學點兒東西。
本奇覺得自己夠心軟了,有些老師不想帶出學生餓死自己,收了助理權當多個倒水的,什麼東西也不教。他不同,他每回出來都把赫西帶上,每回想起什麼前輩忠言,也都會告誡他。這樣盡心盡責的老師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奈何赫西這小子不領情。
整天就惦念著爆炸案、爆炸案……以及爆炸案。
當初爆炸案發生之後,討論度最高的那陣子,本奇也有過這樣的熱情。奈何他跟了十天,也沒拍到什麼翻轉性的東西或者爆炸性的訊息。那陣子赫西也拍了不少照片,但他那個技術……
總之,本奇看完那數百張照片,最終的評價就是:不知所云。
在他看來,連一張有資訊量的照片都找不出來,更別提湊足一個有衝擊性和討論度的版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