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笑出聲來,說道:“是要我當場吐給你看嗎?”
“嚴肅點。”田星嚴厲道,“誰在和你說笑呢?”頓了頓,說道:“那一天,我就不該在容容的生日會上逗留那麼久…不逗留,就不會看見寧輝,就不會是現在這般慘狀…”
荀齊聽得田星在那頭誇張地像是往手上哈了哈氣,又繼續說道:“荀齊,你不知道,我有多後悔,然而卻跳不出…你不知道,這樣用盡心力對我來說是多大的負擔…”
荀齊沒有說話,他在黑暗的房間,默默地坐在床角,聽著田星從寒冷的遠方傳來的聲音。
“我在想,如果真給我一個不得不放棄的情境…”田星說道,“會不會放手才是給自己真正的自由?”
北風呼呼的聲音由對方手機傳來,荀齊聽到了一個寒冰似的世界。那個寒冷世界裡的自己的好友,正盡著最大的力量試圖化解自己內心的無法釋懷。
放手…
三天了,荀齊這才真正地能感受到自己的情緒一般。
放手…才能自由。
有什麼濡溼了手機的螢幕,荀齊咬牙。
田星也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地持著手機,陪伴著對面的好友,一如他們從少年時便一起相伴走過的路。
良久,田星開口問道:“你現在的位置是?”
“巴黎…”荀齊道,“有一些公務要來處理…放心,不要特意過來尋死的。”
田星笑了起來,說道:“好吧,你想待就待,想回來就回來吧。到時給我打電話,我再怎麼著都會撥冗相陪…出場費就算你一半啦,哈哈。”
荀齊扯了扯嘴角,說道:“我倒是更有興趣,你那個寧輝的出場費需要多少…”
“喂!你想幹什麼?”田星豎起一身毛,“你別告訴我你受了一回挫就從此改變取向了…雖然我輝確實是優雅到無以復加,但是…”
“行了。”荀齊打斷他的碎碎念,說道,“開個玩笑…好了,掛了吧,我不會死,你安心跑好你的龍套吧。”
訂婚宴上賓朋滿座,最開心的反而似乎倒不是今天的兩位主角,而是田成業。
“老田,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一位客人笑道,“你看你這氣色這麼好啊,倒像是年輕了十歲,哈哈。”
“可不是。”另一位客人也笑著搭話,“你這喜事一樁接著一樁…這不,我昨天在家跟老婆子報備,說今天老田家有喜,她還揪著我不放,說什麼‘怎麼又是老田,這幾個月老田家你都去了多少回了,編謊話也不打個草稿,是有什麼野心思吧’,哈哈,你說我冤不冤…”
“您這是在變著法兒的抱怨紅包出多了吧?”田成業笑道,“放心,今天絕不收紅包…一個都不收!”
“哎喲…這感情好!”在場的客人聞言無不笑逐顏開,讚道,“老田就是闊。”
“哎…我這話還沒說完呢!”田成業笑道,“今天不收…反正過不了幾天這倆孩子就要結婚了,到時再…”
“這老小子!”一個客人笑道,場內氣氛歡騰。
田澄身著一身傳統的喜慶hong色,服裝的選擇是田成業囑意的,他覺得婚事還是要辦得紅火一些才有中國味兒,於是田澄便照他的話做了,反正對於禮服的選擇她沒什麼特別的喜好和要求。
“準新娘子今天真漂亮。”親戚朋友無一不拉住她誇讚一番,溢美之詞甚多。田澄知道他們是在表示對於今天宴會主角的尊重,於是只輕笑著表達著謝意。
她看著不遠處被一群人簇擁著的修文,只見他在眾人的你一言我一語中竟也微微地紅了臉,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眾人嘲笑他緊張,他也不否認,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一笑。
田澄從他的臉上也讀到一絲緊張和興奮的意味,這讓她覺得不禁有些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