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偏頭髮現我出門,笑容斂起但仍是溫和道:“羽令,天涼氣寒,你先進屋吧。”
我暗叫不好,立刻就看見那群黑衣人中分出兩個朝我襲來。急忙蹲下,就地一滾勉強躲過一劍,那另一柄劍就泛著銀光朝我斬來。胳膊被劃,鮮血瞬間從破掉的袖口處流出。我忍住劇痛再次躲過一劍,硬生生地滾進包圍圈,狼狽地趴到皇甫淵跟前。他雪白的六合靴沒有一絲蒙塵,純淨的衣襬晃動我被他托起來。對上他如潭般的眸,那顆淺褐色的淚痣為他添上無限風情。
“諸位今日魯莽入府可不好,不若來日再來拜訪?我定以禮相待。”他放開我轉身對著那群黑衣人說道。語氣仍是溫和的,聽不出一絲不耐。
可那些人顯然不識時務,二話不說就發動攻勢起劍砍來。保護著皇甫淵的其他男子出招相迎竟生生擋住了明顯多出來一倍的黑衣人。一時劍光翻飛僵持不下,皇甫淵拉著我往後退開好幾步。
就在這時從廂房的屋頂上飛躍下一個人來,在空中翻騰的黑暗身影出勢迅疾猛烈,劍尖直指皇甫淵的面門。我幾乎是下意識地推他一把,他即刻跌坐在地那黑衣人也一劍刺空,劍峰陡轉向我刺來。
我往後跳開一步,那長劍就好像粘在我身上一樣步步緊逼,儘管我躲開了致命的一劍可胸口仍是在一陣刺痛之後染滿血色。吃力地滾身,那劍在我的腿上又留下兩道,傷口熱辣辣的疼,我幾乎再沒有力氣躲開,眼看著那劍就要直戳左胸,我近乎絕望地閉上眼睛。然而沒有預料中的冰涼刺痛,我只聽到一聲極短促的鏗鏘聲。
睜開眼便發現姍姍來遲的蛸正冷淡地接招,他的武器是一把精悍的匕首,刃上帶著金光,姿態從容冰冷。
我顫抖著爬起來,擋到皇甫淵跟前,右手按住胳膊上的傷口語氣嚴肅:“九皇子請呆在我身後不要動。”
他不回話,也沒有再動。
蛸的加入使局勢傾斜,黑衣人們漸漸招架不住,只片刻就四死五傷。蛸的身手靈活狠辣,和他碰上的必定沒有活的。我沒見過這種廝殺的場面,有些受不了,顫抖著手努力把注意力放到身後的皇甫淵身上。
大概一刻鐘的功夫那些刺客便只剩兩人,蛸兩個轉手他們就雙雙被斷了腳筋是再跑不了了。
扯開兩人的遮臉布,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兩張臉早已面目全非,傷口早已經結痂,連位置也如出一轍,想憑這兩張臉辨認身份是不可能的。
“說,你們是誰的人。”蛸的嗓音沙啞如破舊的發條,泛著陰冷如地獄的修羅。
那兩個人只狠狠盯著皇甫淵,那眼神幾乎是要將他生吞活剝。蛸逼近一步,用更令人恐怖的聲音道:“最後一遍,你們是誰派來的?”
那兩人這才將目光轉向蛸,半晌詭異一笑,那兩張辨認不出表情的臉上一道道疤像蚯蚓一樣蠕動,噁心得我幾乎要吐出來。還不待蛸動手,那其中一個便拿起長劍猛的逼近頸部,鮮血如一瞬飛花,噴射開去,落地是一片血紅。我再忍不住猛烈地乾嘔起來。
蛸怕另一個人故技重施立馬出腳踢開那人的劍。可他顯然不為所動,只片刻便吐出一口黑血。蛸再扭開他的嘴時已來不及。那毒猛烈,即刻斃命,死相慘烈,嘴唇烏黑,死不瞑目。
整個後院安靜下來,只剩我的乾嘔聲一陣一陣。蛸拉起我,眼神冷淡滿是責備:“喚我記得訊號,我並非在你看得見的地方,下次你可沒這麼好運。”
半晌我才壓下陣陣噁心,慘白著臉顫抖著點了點頭。他不說話,一個縱身跳上屋頂即刻便隱入夜色中不見了。
我刻意不去看躺在地上淌著血的身體,回身檢視皇甫淵有無傷勢,才剛轉身就撞入一個純白的懷抱,力道很輕聲音柔和:“下次不要擋在我身前。”
我不回話,待他放開我已是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