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沉默片刻道:“你即刻喚來各營首領,本王有一計。”
郝副將微愣一瞬才鞠躬道:“末將遵命。”話音剛落便轉身出了帳篷。
一時帳篷裡格外安靜,我淺笑著為皇甫琥依按摩胳膊,一臉閒適,等到郝副將回來時才停手。
“眾將領已至。”
皇甫琥依點了點頭,拍拍我的手。我立刻懂她的意思,起身道:“眾位軍士辛苦了,離寅時還有半刻,不若隨羽令回營歇息?養精蓄銳才好對敵。”
那些特意擠過來表示關心,企圖上位計程車兵頓時有些尷尬,面面相覷。皇甫琥依點頭道:“且回去吧。”
王爺兼將軍發話了她們也不好繼續呆在這裡,略有些不情不願地陸續出去,待她們走得差不多了我回身鞠躬,拱手道:“羽令告退。”
皇甫琥依點了點頭,看著我的眼睛居然帶了絲若有若無的慈愛:“本王的話切莫忘記,且歇息,明日本王便遣人送你回去。”
我不置可否,為她掖好被角才低頭退出帳篷。那些等在外面的將領見我出來才陸續進去,我一個個微笑著點頭致意,幾乎行著禮似的送她們進去。待人都走完我才打著哈欠回帳篷。
之前說了自己是皇甫琥依的義女,自然不能給她丟人,在軍士中樹立好形象是必須的。
皇甫琥依的計策是什麼我倒是猜不出來,打仗什麼的沒怎麼接觸,思維方式有出入也正常。這次著火很奇怪,敵方即使知道糧草所在,要想突破重重守衛幾乎神不知鬼不覺地點著火不免有些天方夜譚。等著皇甫琥依醒來的這兩日我也沒有閒著,經常以視察學習為由四處轉悠,無非就是想找出可能的奸細。
不是裡應外和的可能不到兩成,對方軍士中若真有能這樣點著火的人,不可能沒有能直接殺掉皇甫琥依的人。這是戰場,能取到對方將領的性命無疑開了一條捷徑,犯不著刻意繞遠路。所以皓熙皇軍這邊肯定有內奸。我能猜出來皇甫琥依不可能不知道,不過也沒聽說她有什麼行動,看來她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吧。
輾轉反側間睡意漸來,我翻了個身才發現燃著燭的帳篷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團黑影,一時震驚竟忘了尖叫。
“主子無恙否?”冰冷的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無波無瀾。
聽到這冷得像冰塊一樣的聲音我才放下心來,坐起身,我冷著臉語氣不善:“你來幹什麼?”
單膝跪地的莫閒抬起頭,面無表情。一身純粹的黑色短衫,精悍幹練。
“莫閒前來接主子回宮。”
回宮?怎麼,趙謹不想殺我了?
“我不回去,浣嬪已經死了。”我依舊冷著臉,聲線壓下沒有波動。
他直直望向我的眼,那雙眸子冷冽幽深,如井,如深谷:“景和浣嬪三月前與御醫同遊,至皓熙境內失去音信。我王盛怒,誓要尋回愛妃。曜日國君藐視我王,我王受愛妃失蹤之累,憤懣之下舉兵攻佔曜日,如今曜日已有大半歸降我王。”
我聽他信口胡謅愣了片刻,終於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趙謹啊趙謹,若皇甫琥依是狐狸,你就是狐狸王了吧?這名頭倒借得好,先是把我寵上天,為我破了一個又一個規矩,讓全天下都知道景和有一個得盛寵的浣嬪,然後再順著我將我送出宮,貼身保護我的一個是不理政事的左梓翎,一個是早就吩咐好的莫閒。半路派出殺手取我性命,以左梓翎的性格為前提,他多半是懶得管我的,趙謹沒猜到的變數大概就是左梓翎喜歡我了吧。
失去了蹤跡的浣嬪,“費盡心力寵愛”他的趙謹定然會“盛怒”,然後在得知失蹤地點是皓熙之後簡直就不惜舉兵“一怒為藍顏”,不要江山要美人。
然後恰好我還真就在皓熙。
“我該鼓掌嗎?”我黑著臉,語氣裡沉了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