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紅燈籠,於午夜子時於門前灑下八個銅板,至次日銅板四周佈滿紅蟻死者方能登極樂。”
“你想按照這個習俗死去?”王貴嬪皺起眉,若有所思。
我點了點頭,語氣中染上悲哀:“生養之恩不敢忘,羽令只求父母在天之靈聊有欣慰。”
半晌沉默,王貴嬪的眼裡充滿矛盾,好看的眉毛皺在一起,倒有些可愛。“你可知道,你如今身在刑司,死得如此引人注意是萬不妥的。”
我笑得淺淡,低頭道:“羽令只此一個請求,還望主子成全。”
王貴嬪似乎在權衡利弊,我笑得不緊不慢,勢在必得。滿足我的要求他並不吃虧。事實上,他願意在能力範圍之內儘可能地讓我遠離女皇,這點頂多添些趣味般的儀式對他來說根本無傷大雅,他雖算不得聰明可也絕對不是蠢人。果然只在一段短暫的沉默之後他點頭答應了我的請求:“遠行不忘本,我就賜你全屍。來人,按他的要求佈置,將鴆羽送來。”
我面不改色,看著男僕用綾羅包著一根紫綠色的羽毛小心翼翼地走過來,雙手舉過頭頂遞到我跟前。我微勾唇角笑得溫和,接過綾羅不發一言。那王貴嬪倒沒有一定要我馬上死的意思,只冷著聲音警告道:“你是聰明人,該知道如今形勢,別妄想逃出去,這可是刑司。我不希望明天還能看見你活著,離子時還有四個時辰,你就好好感懷一下自己的一生吧。”
不待我回答他就冷著臉轉身走出了牢房,他身後的僕人接著跟上,即刻就有人把門鎖了起來。我對著那群漸遠的背影鞠躬,語氣恭敬:“恭送主子。”
直到再也看不見人影,我將包有鴆羽的綾羅放在地上,一臉閒適地站在門邊,看著相隔甚遠的其他牢房,一點都不急。本以為以王貴嬪的性子多半會直接叫人一劍要了我的命,沒想到他只是留下了鴆羽。
鴆毒,在眾多小說裡出現頻率最高的毒,只要一片羽毛就可以殺人,曾經嗤之以鼻,沒想到還有機會看到。
我真的準備就這樣自殺?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那一套習俗並不全然是我的臆造,事實上這是洛月幫的緊急訊號,類似於召集令。之前想不通昀琪做這些事的理由,王貴嬪來過一趟之後就大概想清楚了。
這是刑司,沒有女皇的命令誰也不能對這裡面的人用刑,更不用提殺害了。王貴嬪好歹是宰相之子,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他肯定很清楚,然而他居然敢頂風作案,不排除他恃寵若驕自作主張的可能,但很顯然不過兩成。他成為貴嬪不過半月,不足以讓他得到如此特權,所以結論是他得到了女皇的默許。
殺我一個人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女皇其實只要一道令下我就只有點蠟的份,可她居然只是默許王貴嬪暗地裡殺我,看來她是有所忌憚了。
然而這就是不合理的地方,我頂多算個樾國細作,若她真打算與樾國開戰,更應該高調動手恨不得拿著個擴音器滿世界喊才對,昀琪的假死在她看來也應是喜大普奔的事,如此一來無疑是戰前挑釁,她可以囂張地出兵。可如果她無心統一,那昀琪的意思就相當明顯了。
有哪個國家會容忍和親皇子莫名其妙的死在對方皇宮裡?他這是在催樂清動手。
媽蛋,樂清肯定不知道昀琪是假死,如果她知道肯定就不會下狠手攻打磐國,所以樂清得知訊息以後肯定會暴走的不會錯了。想想我的任務,“帶回三皇子樾國出兵”,以樂清對昀琪的重視程度,她會殺了我的吧……
不行,我得立馬找到昀琪的“屍體”帶回樾國。磐國女皇不會銷燬昀琪的“屍體”是毋庸置疑的,但為了防止被人發現放在能被人輕易找到的地方的可能性也極小。好在我讓蛸派了人貼身保護他,倒也不擔心他會受到什麼傷害。等我找到蛸就能找到他了。所以……現在的問題是怎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