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虞姝卻不知,這柔和的一幕扎進了在窗前站著的賀雲槿眼裡。
原來她待誰都是一樣好,一樣溫柔,笑意盈盈,連婢女也是這般。
那於她而言,他是不是也如婢女一般呢?
她給他的溫柔、善意、笑容,也一樣能給別人,今日是一個婢女,日後難保不會有其他人。
賀雲槿的心涼到了底,眼神幽暗,勾起一抹嘲意,笑自己不自量力,竟想著能成為唯一。
他轉身離開窗前,背影又寂寥了幾分,身上似是籠罩著一層烏雲,裹著一層生人勿近的霜雪。
「郡主,奴婢卑賤,當不得您這般照顧,您還是去陪太子殿下吧。」
春兒哪裡受過這樣的厚待,自從分來了太子府,她因為兢兢業業的做好自己的事,已經被旁人孤立了。
而太子性情孤僻,她也不敢靠近,這是頭一次有人待她這樣溫柔,有些許不知所措。
虞姝回頭的時候只看見太子的背影,這才驚覺自己可能忽視了太子,連忙回到了屋子,搬了個杌子坐到太子身邊。
太子連頭都沒有回,繼續刻著手上的那個惡鬼。
「殿下,你的手藝真好,這隻狼……」虞姝伸手去拿。
「啪——別碰!」賀雲槿一巴掌拍開她的手。
「唔……」虞姝被驚著了,捂住被打的小手,杏兒眼睜的溜圓,不敢置信,「殿下,你怎麼還打人呢?」
方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這會就要打人了?比六月的天還陰晴不定。
虞姝噘起小嘴,輕輕地揉著手背,他力氣好大啊。
「不該碰的東西不要亂碰。」賀雲槿蹙著眉心,把那兩隻野狼放到盒子裡。
「為何不能碰?我只是想看看,你做的真好看,能給我做一個嗎?」虞姝沒被賀雲槿的冷臉嚇到,還鼓了鼓腮幫子越發親近。
「不能。」賀雲槿毫不留情。
「殿下,馬上就是除夕了,新的一年,我向殿下要一個禮物吧,就要殿下刻的木雕,我喜歡小兔兒,或者小狐狸也可以。」
虞姝手肘撐在桌面上,雙手托腮,眼巴巴的望著賀雲槿,就像沒有聽見方才他的拒絕。
賀雲槿微微撇頭就能看見虞姝通紅的手背,他下手向來不知輕重,這樣一個細皮嫩肉的小姑娘,想必打疼了吧。
他僵硬的把腦袋往那邊轉了些,眼不見為淨。
「沒空。」有些事情一旦開了口子,便由不得他控制了。
「那我不管,現在到除夕還有好久呢,我就想要一個小兔兒,殿下就給我做一個吧。」
虞姝忍著心裡對太子的畏懼,開始撒嬌,學著對待兄長的態度,若是對待兄長這般,怕是要天上的星星兄長也會給她摘,可太子就別想了。
「你很閒嗎,整日待在太子府。」賀雲槿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這又開始趕人了。
「是呀,我一個人在燕京,本就無事可做,殿下別趕我走。」
她本就是為了賀雲槿回來的,不圍著賀雲槿似乎也無事可做了。
虞姝鼓了鼓腮幫子,像是一隻小錦鯉,格外可愛,小姑娘還未及笄,小臉還有些嬰兒肥,圓嘟嘟的。
可哪怕這樣,也可窺見一絲姝麗,一雙杏眼似乎含著春水,在冬日都暖盈盈的。
賀雲槿觸及她的目光,心中一緊,連拿著刻刀的手都有些顫意,他的喉結上下滾動,沒說什麼,轉過頭去了。
虞姝盯著他的側臉發呆,雖然臉頰削瘦,可劍眉星目,鼻樑高挺,俊逸不凡,下頜處線條凌厲,五官硬朗。
看起來太子似乎並不會武功,可他身上卻有種武將的氣質。
太子並不像聖上,想來是像先皇后吧,幼時她見過先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