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嚴重,不禁一怔。盧雲也是留上了神。
柳昂天道:“前些日子,老夫座駕正要回府,忽然見到有大批人馬團團圍住王府衚衕,老夫見是錦衣衛的安道京在捉拿人犯,本不想幹預,但不知為何,那人犯卻往人堆裡衝來,楊賢侄奉命護衛,他怕那人衝擾了老夫,便將他擒下。”
秦仲海點頭道:“這事我有聽說過,那逃犯便是伍定遠伍制使吧!”
柳昂天道:“仲海所料不錯,那逃犯正是伍定遠。為了肅觀賢侄拿下伍定遠,雙方因此而起了爭執,後來少林寺的高僧來到,這才止息干戈。”盧雲聽他們說起當日情況,回思那時的驚險,至今仍是不寒而慄。
柳昂天頓了一頓,又道:“待得錦衣衛人眾退去,肅觀賢侄急急向我呈上一些東西,說是伍定遠轉交給我的。我接過東西一看,見是羊皮一張,上頭密密麻麻的寫了好些外國文字。我一見之下,登時心頭大震,知道這東西終於給人掘了出來,江充這批人橫行無阻,終有覆亡無日的一刻!”
柳昂天聲音微微顫抖,可見當時當地,他是何等激動。秦仲海跟隨柳昂天已久,甚少見他這般激亢,心知柳昂天要交代的事情實非小可,他雙眉一軒,問道:“侯爺這話可怪了,不過是區區一張羊皮而已,怎能除去江充這一幫人?這實在叫人難以信服。”
柳昂天嘿嘿一笑,說道:“朝廷中稀奇古怪的事,那還少得了嗎?倘若這張羊皮平平無奇,江充又何必千里迢迢的派人追查?一路從西涼趕到京師來?”
秦仲海點頭道:“此事屬下正要請教。”柳昂天聽了這話,忽地嘆了口氣,搖頭道:“唉……說來話長……要談這羊皮的來歷,卻該要從四十年前開始說起了。”秦仲海一愣,道:“四十年前?”
柳昂天卻不介面,燭光掩映,照在他老邁的臉上,只見他低下頭去,似有說不盡的回憶追思。
過了良久,柳昂天怔怔地道:“四十年前,我那時不過二十歲年紀,正是英雄少年,比你們還年輕個幾歲,不過老夫蒙先帝寵愛,早已是朝廷的車騎將軍,官拜都指揮使,駐防北疆。”柳昂天說到這裡,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似是想起當年的春風得意。秦仲海見了他的神色,自知他在回想少年時的風流事蹟,當下也是微微一笑,不加打擾,任憑他呆呆出神。
柳昂天道:“說起昔年往事,當時局面可與現下大大不同。那時北疆太平寧靜,不似這些年來征戰不斷,朝廷所憂者,反倒是西域一帶。”秦仲海嗯了一聲,他這幾年戍守北疆,打了個血流成河,屍積如山,想不到過去朝廷居然與瓦剌相安無事,頗出他意料之外。
柳昂天續道:“其中最令朝廷煩惱的,乃是一個不世出的梟雄,名喚也先。此人野心勃勃,屢次侵擾邊疆,殺傷軍民無數,弄得西疆百里之內全無人煙。朝廷被這人長年滋擾,甚是煩憂,先後派人前去安撫,但使臣都被割去雙耳,痛哭而返。”
秦仲海哦地一聲,道:“這麼狂妄?那可真該死了!”
柳昂天點了點頭,又道:“先帝看這也先狂妄傲慢,自是震怒無比,接連調兵遣將,開關出徵,紮紮實實地打了幾場大仗,只是這也先雄才大略,朝廷派遣出征的幾名大將,竟是或降或死,無一得歸。先帝見也先如此厲害,若要惡鬥下去,只怕情勢更加不利,但要言和,咱們先帝乃是性高之人,實在忍不下這口氣。過不多時,終於下了聖旨,命當朝第一武勇的侯允文大都督出征。侯大都督率軍二十餘萬,與也先可汗激戰百餘合,這場大戰打得天地變色,史稱‘玉門關之役’。”
秦仲海奇道:“玉門關之役?我怎麼沒聽說過?”
柳昂天輕輕嘆了一聲,續道:“侯大都督率軍血戰,雙方打了半年,最後在玉門關外展開一場生死斯殺,這場野戰足足打了七天七夜之久,也是天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