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今年恰是第十二個年頭了。這些年來南北征伐,總是想回家看看,不瞞夫人說,其實末將的家鄉已經沒有什麼親人,但是最為李家最後的一脈,哪怕只是為先人的墳上上一捧新土也好!”
李良成又呷了一口酒,緩緩言道。
李良成這段出自肺腑的深情言論,不當將酒桌上的瑞晗打動,更是深深的打動了她身後的敏兒。
敏兒並不知道自己的家鄉到底在哪裡,她只記得早年的時候家鄉鬧災,家中這有她這一個孩子,父母怕她受苦便將她賣進了肅王府。
雖說賣的都是死契,但這畢竟是王府,這個年代的大戶人家都講究孝禮治家,也從沒有真個不讓贖身的道理。
若是到了年歲家裡來接,便也會放人,贖身銀子多半也不會要,若是伺候的年深日久有了感情的,多半還要置一些陪嫁物品風風光光的送回家去。
在過年敏兒就要三十九歲,在這個世界裡女子十七八歲多已出閣。三十九歲,已經是奶奶級別的人物,一想到這些,瑞晗心中又是一陣痛心,都是因為自己的自私,才讓敏兒的大好青春白白流逝。
幾個人一時默默,各自都飲了幾杯酒,不免都懷了幾分心事,幾分愁腸。
大概此時的情景才是崔啟傲最想要看到的,他斟酒的頻率也是越來越快。
一時間,幾人都是一杯一杯的飲,滿室昏暗的光影被拉長,渾然不覺間,時間已經進入了深夜。
崔啟傲本想讓李良成留下,但無奈瑞晗始終不肯,於是只好作罷。
這天,敏兒在書房中為瑞晗整理書籍,卻看見有個人影走了進來。
她還以為是崔啟傲來了,懶懶的說道,“崔領主今天怎麼這樣有閒心,不去天機令辦公,難道說找夫人有事情?”
那人卻悶不作聲的進了房中,慢慢吞吞的走到書桌前。敏兒這才恍然一抬頭,卻見好一個武將打扮的人站在床前,臉紅的跟柿子一樣,手裡還拿著一包東西。
敏兒仔細的打量著眼前人,猛然想起這個是那日來府上的李良成。只是此時他看上去,更像是個白面書生,少了幾分那日武將的風采。
此時敏兒的臉上已經紅的跟蘋果一般,她還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臉紅。
兩人相視一笑,本想問問對方怎麼樣了,結果異口同聲的說了個“你……”,都瞬時住了口,不約而同的想起往事,瞬時親近了幾分。
李良成大概是敏兒所見最靦腆的人,那個你字出來了半天,卻沒有了下文。好在敏兒是常年跟在瑞晗身邊,平時也不怕生,此時更加顯得她落落大方。
見李良成不說話,敏兒只得嬉笑著開口:“那日我記得將軍喝醉了,現在可好了?我倒是沒機會喝醉過,但也聽別人說,宿醉是最難受的事情!”
李良成沒想到敏兒還記得自己的事情,靦腆的點點頭,自顧自的說道,“有勞姑娘掛念了,那日和夫人聊的投機,居然喝醉了,幸虧攝政王爺不在,否則我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敏兒也笑笑,這話李良成倒是沒說錯,肅王這個人對軍隊的事情最為在意,他要是知道自己手下的將領在自己的家中喝的爛醉,不說將李良成打入大牢,就是身上的板子,也不會少。
敏兒越發覺得眼前的人憨厚,就指了指書桌不遠處的椅子說,“別站著了,坐下說話吧。這些天沒瞧到你,倒也少了人說話呢。”
敏兒面上又紅了紅,愈發靦腆的挨著椅子邊坐著,並不敢將屁股全部坐在椅子上。
誰知剛剛捱到個床邊,卻疼得齜牙咧嘴,一閃身坐到了地上,摔痛的面目都有幾分扭曲。
敏兒覺得奇怪,急忙將他扶起來,急聲問:“你怎麼了?身上不舒服麼?”
李良成紅著臉爬了起來,連聲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