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他在她耳邊輕語,問的小心翼翼。
“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大概是隨王爺出征了!”敏兒的語聲有些哽咽,淚水無可遏止的在臉上流淌。
“……我雖然不知道那人是誰,但他如今把你一個人孤零零的丟在這裡,讓你獨自經歷這樣的傷心苦痛,他就不配和你相守。”
李良成沉默了一瞬,烏漆漆的眸裡都是心痛憐惜之意,卻把她摟的更緊,堅定地說道,“我要你一句話,如果你的心結只是這個,那就把這個心結交給我吧。這麼多年,你一個人已經承受了太多,不如我們一起承擔。我會陪你一生一世,永遠不會分離。”
敏兒的腦海中轟然一聲,全身的血似乎都湧入腦中。心底最深處恍然浮現出曾經的誓言: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那一刻李良成亦僵直了身子,動也不敢動,他瞥了一眼窗外的月色,只願歲月就這樣靜止。他默默地等了一會兒,感覺懷裡自己最珍愛的女子身軀愈發的輕盈,如一個孩子一般,昏沉沉的伏在他的懷中。
“敏兒,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受到一點傷害,一點也不會。”
李良成輕輕的綻出一點笑容,帶著些許珍愛的抱住敏兒,埋下頭去,鼻尖似乎觸到她柔軟烏黑的髮絲,隱隱透著梔子花的清香,瞬時令人神怡。
那一瞬她沉淪在自己的夢境裡,她苦苦撐了這麼久,撐著堅強而決然的姿態,真的太累了,太累了……她的神情繾綣低迷,如小鳥般偎依在那堅實的懷中,微微合上了雙眼,脫口而出的輕輕喚了一聲:
“十七……”
天氣一日比一日冷了,樹葉也很快落光了,天地間蒼茫一片荒涼景象。
李良成來向瑞晗提親的時候,雖然早已料定這個結局的瑞晗並沒一口答應下來,她望著李良成送來的厚重的彩禮,只是微瞥了一眼,說道,“先放下吧。”
“夫人。”李良成固執的叫道,並沒有退下。他目光炯炯的望著瑞晗,只是等著他的答覆。
我……
悄悄站在屏障後面的崔啟傲,看到了瑞晗緊鎖的眉頭,心提到了嗓子眼。
過了許久,瑞晗終於擰不過李良成的執著,略點了點頭,慢慢道,“既然你們都決定了,那就這個月把事辦了吧。”
李良成的神色赫然輕鬆了許多,向瑞晗恭敬的行過禮,無話退下。
崔啟傲的心卻並未放下,他遠遠地望著瑞晗眉宇間的陰鬱神色,嘴角不自然的亦有些抽搐。
在這個時代結婚其實是件甚是複雜的事,納采、問名、納吉、納徽、請期的六禮斷然是不可少的,縱然是敏兒只是個丫頭,但畢竟也是在瑞晗身邊有頭有臉的,還是把“小聘”、“送定”、“過定”、“定聘”的過場走完,時間已經到了月底。
辦喜事的那夜,恰是這年冬天的第一場雪花落下。
紛紛落落的雪花孤獨的飄落,映襯在一片冰冷的月色中。敏兒身著一襲華美的冰色嫁裙,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緩緩步出了瑞晗的別府。
雖然最終決定李良成和敏兒還住在別府,可大婚這一夜,他們還要會到李良成的家。
悅耳的絲竹一直響徹庭院,京城中有些頭臉的人都來了,人人都準備了豐厚的禮物,嘴上說著半真半假的恭喜話。
瑞晗坐在中堂的椅子上,看著款款走近的敏兒每一步都踏的小心翼翼,敏兒很是固執,不肯穿上紅色的嫁裙,只肯穿自己帶來的素色衣裙,唯有裙裾上繡滿了大枝大枝盛開的玉蘭。
勉強算是一點墜飾的,就是她頭上戴著金繡雲霞的硃色霞帔,可依舊掛著極為冷色的銀絲的珍珠面簾,上面綴滿了顆顆拇指般大小的上好圓潤的珠子,珍珠的光暈映的她面目都有些模糊,這是瑞晗專門為她備好的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