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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由自主地緊張起來,雙眼緊緊盯著冠冕,感到呼吸都彷彿有幾分不暢。即使只是一個靈魂碎片,那也畢竟是屬於黑魔王的,內心深處的畏懼讓他不敢相信它會輕易被消滅。

克莉絲汀全副心思都集中在接下來要進行的儀式上。她輕揮魔杖,念出魔法陣的啟動咒文,並將魔力灌注到事先設定好的樞紐符文中。樞紐符文驟然發出奪目的光芒,隨後光芒以樞紐符文為中心,迅速向四面八方流動,直到整個魔法陣都被點亮。

最後一個符文亮起來的時候,光芒四射的魔法陣就像是一輪太陽落在了地面上。但這光輝只持續了一瞬間,所有的光亮就突然轉變成了黑暗。極亮到極暗的轉化,使人難以承受,幾乎要認為自己已經失明。

在魔法陣的上空,憑空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能量漩渦,像黑洞一樣吸取著周圍的光線。混濁不祥的魔力氣息從能量漩渦中散發出來,滲透到大廳的每個角落,彷彿雷雨到來之前的空氣一樣令人感到窒息般的壓抑。

注視著冠冕的斯內普和克莉絲汀同時看到,一股像是黑色絲線的東西被從冠冕中扯了出來,吸向漩渦的正中。那條黑絲不甘於這樣的命運,劇烈地顫抖掙扎著。然而,正如克莉絲汀所說的,魔鬼們都是整治靈魂的專家,而召魔儀式中奉獻靈魂的約定,更受到位面法則的有力保障。即使伏地魔的力量再強大,在靈魂這個領域也休想與魔鬼抗衡,更不能抵禦法則的制約。何況,在這裡的不過是伏地魔八分之一的靈魂而已。

於是只不過掙扎了幾秒鐘,那條細細的黑絲便像鬆軟土地裡的小草一樣被連根拔出,一下子沒入了漩渦中心,併發出一聲尖銳的、充滿了憤怒、痛苦和恐懼的嚎叫。

然後能量漩渦陡然漲大了幾分,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鑽出來似的。那是被召魔陣召喚來的魔鬼,依照契約它應該現身,並達成召喚者的願望——根據被奉獻靈魂的強大及純潔程度,決定願望能夠被達成的範圍。但由於奉獻出的靈魂不是完整的靈魂,導致契約也成為不完整的契約,魔鬼得不到足以支援它來到現世位面的力量。而這完全在克莉絲汀事先的預想之中,對他們來說,這樣的結果是最好的,如果魔鬼被召喚出來反倒麻煩大了。

能量漩渦徒勞地轉動了一會兒,又漸漸縮小,終於完全消失了。

隨著漩渦的消散,斯內普感到那讓他背脊發冷的陰森黑暗的魔力威壓也一掃而空了,但他只略微鬆了口氣,還沒有放鬆緊繃著的雙肩。他揮動魔杖,念動咒文:“冠冕飛來!”

拉文克勞的冠冕應聲從變得黯淡無光的魔法陣中央飛了過來,斯內普用左手一把抓住了它,立刻發覺那熟悉而可怖的靈魂氣息已經消失。他謹慎地又對著冠冕施放了幾個探測咒語,最終確定附著在冠冕上的靈魂碎片徹底不在了。

一時之間,他自己也不知道心裡那種複雜的感覺究竟是什麼。

他彷彿感到如釋重負,自從去年十月底見到這個冠冕,並知道了有關魂器的事以來,他還從未如此輕鬆過。黑魔王的靈魂碎片消失了,這個事實證明過去幾個月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同時也讓他看到了最終消滅黑魔王的希望——只要暫時不考慮波特家的小鬼腦袋裡那個碎片。

但與此同時,他又感到一陣莫名的茫然,還有一些讓他不太好受的滋味。黑魔王是殺害了莉莉的人,但也是他曾經崇拜和追隨過的人。儘管後期的黑魔王變得越來越喜怒無常、不可理喻且兇殘成性,但斯內普總還記得最初見到他時,那種令人折服的威嚴和魅力。現在他的靈魂碎片落入了魔鬼的手裡,儘管斯內普並不為促成這樣的結局而後悔,但還是情不自禁地產生了一些類似於悵惘、甚至是惋惜的情緒。

斯內普知道他的盟友決不會產生這種無益且無聊的感情。那並不僅僅是因為她不曾經歷過那段無比黑暗、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