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啊!可她無法放過她自己。扶著牆,她要站起身。他扶住她,卻被她輕易掙脫了。
欒義問不肯輕易放手,“夜紫,讓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發誓會對你好,不會再讓你失望。”
問題是,“我不敢再相信你了。”她不敢再相信他了,因為,“我已沒有第二個七年供你揮霍。”
拖著沉重的行李,她在他的目光中按下電梯,在走進那扇門之前,她告訴他:“有一種瑪蝶,一生可能飛越無數的旅程,只為尋找蝴蝶樹。為了那一段旅程,它們可能經過各種崎嶇的旅程。但它們仍不放棄,只為尋找屬於它們的棲息地。”
欒義問望著她的背影,忽然覺得她的身影好單薄,他好想抱緊她。他下意識收緊雙臂,卻抱不住她纖細的身體。
“義問,七年來,你一直是我的蝴蝶樹,我以為可以停靠你度過餘生。為了這個最終目的,不管我多辛苦,多委屈也沒關係,我不怕,我總以為你這棵蝴蝶樹足以讓我飄零受傷的心得到治療,但是……有時候受傷的心,是再也無法縫合的——我到現在才懂得這個道理。”她伸出自己的左手手背,她的疤痕性肌膚讓原本流血的傷口綿延出一道醜陋的傷痕,再也無法恢復如初。
也許太晚了,但總算結束了。
寧夜紫跨進電梯,她從電梯裡的鏡子中看到欒義問深邃的眼神。她在心中說著“再見”,那是“再也不見”的簡稱。
看著電梯數字往下降,欒義問忽然有種想要追下去的衝動。偏偏在這個時候,門從裡面開啟了,劉靜薇滿面笑容地挽住他的胳膊,“你總算回來了,我等你好長時間了,飯菜都做好了,你趕緊來吃吧!”
她將他拽進了屋子裡,又是擺飯菜,又是幫他拿脫下來的衣服,末了還不忘告訴他:“寧小姐來過了,把她的東西全都帶走了,還把這個……這個留了下來。”
是鑰匙,欒義問不用看也猜得到。他沒有去接那串鑰匙,徑自走進了臥室裡。
夜紫一定離開得很匆忙,連大衣櫃的門都沒有拉上。瞧!她還把一雙襪子帶了出來。
欒義問抱著那雙襪子,像個傻瓜似的開始笑。
劉靜薇猛然間看到這一幕,她被嚇壞了,“義問,你怎麼了?你……你怎麼坐在地上啊?快起來!快站起來啊!”
他彷彿聽不見她的聲音,抱著那隻襪子喃喃自語:“靜薇,你瞧這雙襪子,織得好醜哦!那是我跟夜紫認識第一年,她給我織的。她以前從來沒有做過針線活,後來也沒再做過,這大概是她這一生唯一一件親手替我織的東西。看上去還不錯吧!你比比就知道了,左腳大右腳小,我從來沒穿過。一直都收在櫃子裡,也許永遠也沒機會穿了。”
他摸著那雙襪子,像摸著小孩的臉一般小心。一邊摸他一邊笑,笑這雙襪子難看,笑寧夜紫的手藝差勁。
“真是太可笑了,笑得我……笑得我眼淚都出來了。”
欒義問用襪子抹了抹笑出的眼淚,轉身進了浴室。劉靜薇沒有追上去,她聽見了嘩啦啦的流水聲。
看見喬木,夜紫工作室裡的女人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尤其是身為徒弟的金天晴,“喬先生,你可總算來了。”
這幫女人平日裡就喜歡咋咋呼呼,喬木也沒當回事,脫下外套,他打算投入到今天的工作中,“什麼事?是需要我換純淨水還是要我幫你們在這麼寒冷的季節裡出門買熱乎乎的點心?”這些女人指使他幹得最多的就是這兩件事。
今天要讓他失望了,“不是我們,是寧小姐。”
夜紫?“她怎麼了?”
大概只有師父的事才會讓喬先生起這麼大的反應吧!金天晴衝著寧夜紫的辦公室努了努嘴,“師父從前天開始就一直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除了吩咐我們幹一些事情,她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