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想入朝為官,此時並不是恢復身份的最佳時機。如果恢復公主身份,她會從現在開始,長久地面對諸多阻力,這一點並不會因為司珩容許她為官就消失。
若她真正入朝為官,有了政績,手握權柄,阻力自然迎刃而解。
“謝父皇。”三皇子再度叩拜。
這一次長久地叩下去,真心實意,未曾起身。
即使她與父皇不太親近,卻能感覺到他的迴護之意。看到父皇的時候,竟然會覺得安心。彷彿只要有父皇在,就什麼也不用怕了。
“那我要告訴皇兄嗎?”三皇子有些猶豫。
司珩:“皆可。”
三皇子最終決定隱瞞下去。
不是不相信太子,而是擔心往後太子會更加照顧她,被其他皇子看出端倪。等她長大一些,再告訴太子不遲。
“往後高霧留在你身邊,若有什麼不便,與她說。”司珩為她安排了一個女暗衛,便於隱瞞身份。這是一條艱難的路,希望三皇子能走得順暢些。
“是。”三皇子拜謝。以往,她總覺得自己像只落單的鳥雀,找不到停歇的地方。直到今日,忽然覺得自己也有血脈相連的親人可以依靠,這種複雜的心緒難以言喻。
“想達成目的,可以坦誠些。”
“太子在側殿,你也去吧。”
司珩見高影回來,看向一側的三皇子。
“是。”三皇子果斷離去,看起來對真相併無多少探究之心。
“靜妃娘娘近來身體已經養好了,可以再孕。聽宮人紅藥說
() 月下觀荷極好,便順水推舟,讓三皇子去湖中摘荷花。”
“紅藥已經吞金而死,是靜妃娘娘從家裡帶進宮的婢女,實則聽從婉嬪之令。”
“支走三皇子下人、暗害三皇子的宮人,也是婉嬪安排的。”
婉嬪是靜妃的庶妹,兩人有舊仇,正因為婉嬪帶來的威脅感,靜妃才會將公主裝成皇子。
靜妃待三皇子時而憎惡、時而喜愛,是產後鬱症,又隱瞞三皇子的性別,將公主充作皇子,司珩以往未曾追究,這次終於不再容忍。
“婉嬪貶為庶人,打入冷宮。”
“靜妃禁足,讓她好好養病,無詔不得出。”
靜妃往常一直以養病為由,深居簡出。
往後便真正開始養病,不必踏出宮門。
高影領命離開,中途遇到太子,見太子問詢,便將處理結果說了。
“父皇賞罰分明,如此,三弟可以安心了。”
太子無意間見過靜妃將三皇子關進漆黑的暗室,那時就開始照拂三皇弟。
今日在湖中撈出三皇子,便猜出了許多事。靜妃待三弟實在沒有慈母之心,甚至漠視他的生命,冷眼送他去死,實在令人心寒。
“父皇很好。”三皇子笑了笑。
以後再也不必與母親相處了。
用落水換來這個結果,很值。
司若塵忽然從三皇子身上察覺到一絲微弱的違和感,她對今晚的襲擊,並非全然無知。
那個說出靜妃讓她摘荷花的小太監,說話之前看了三皇子深深一眼,看似為主子伸張正義,實則表情有些微妙,彷彿提前排練過。
三皇子從來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心思極深,如果是為了自保,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只要不傷害司珩、太子,司若塵便不會深究。
“今夜你們三人同住,朕還有要事未處理。”司珩還要去紫宸宮見雲渡大師,商談應該如何徹底封印邪物。
“恭送父皇。”太子攜兩個弟弟行禮。
既然父皇都同意了,那就三人同睡!
他的床足夠寬大,容下兩個皇弟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