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一直不停地在他們身上打轉,耳朵也一直在留神廳著他們的話,此刻忽然大笑道:“無論各位究竟是什麼人,各位的武功才藝,都已令小王傾倒不已,今日小王能與各位歡聚一堂,小王自己先乾叄杯為敬。”
胡鐵花笑道:“但公主的那杯酒,在下卻也要先喝下去才舒服的。”
琵琶公主嫣然一笑,還未說話,忽見一個金甲武士匆匆奔了進來,奔到龜茲王身旁,低低說了兩句話。
這武士不但神色倉皇,而且竟連禮數都未顧全,竟未向他的王爺行禮,龜茲王聽了他的話,臉色也立刻變了。
姬冰雁乾咳了一聲,忽然站起來道:“在下等顛沛數日,酒肉入腹,眼睛便張不開了,不知王爺可允假在下等一席地,讓在下等先睡一覺麼?”
標茲王立刻笑道:“自然可以的,叄位縱然要走,小王用盡一切法子,也要留住叄位的。”
他不但笑得甚是勉強,言語中似也頗有深意。
這是個十分精緻的帳篷,胡鐵花手裡還捧著杯酒,舒展了四肢,躺在柔軟的獸皮上長長嘆了口氣,笑道:“天下的事真是奇怪,昨天晚上還像條狗似的蜷伏在那又溼又冷的沙子裡,今天晚上竟已變成了神仙。”
姬冰雁冷冷道:“你以為這地方很舒服麼?”
胡鐵花笑道:“你能再找到比這更舒服的地方,我佩服你。”
姬冰雁道:“在我看來,這地方非但不舒服,而且還充滿了麻煩。”
胡鐵花一骨碌翻身坐起來,瞪著眼道:“有什麼麻煩?”
姬冰雁道:“我先問你,這龜茲王為什麼不在自己的國土上,自己的宮殿裡享福,卻帶著一大堆人跑到這周圍幾百裡不見人煙的荒僻地方來?”
胡鐵花怔了怔,道:“也許人家是出來玩的。”
姬冰雁道:“身為一國之主,行動那能如此隨意。”
胡鐵花摸了摸鼻子,苦笑道:“這其中就算有些古怪,和咱們又有什麼關係?“
姬冰雁道:“我再問你,龜茲雖是蕞爾小柄,但一國之君,天潢貴胄,地位仍是高高在上,這龜茲王卻為何要來著意結交江湖中的人物?”
胡鐵花喃喃道:“不錯!這的確有些奇怪,他千方百計地去將那些江湖朋友遠道找來,而且不問他們的身份來歷,也不管他們是黑道。白道,只要武功高就行,這究竟是為的什麼呢?他究竟要打這些人什麼主意?”楚留香一笑道:“這道理明顯得很,這位龜茲王,一定身在患難之中,他的困難,說不定只有武林中人才能解決。”
胡鐵花道:“他結交我們,為的就是要我們幫忙,是麼?”
楚留香笑道:“正是,你這杯酒,並不是好喝的。”
胡鐵花道:“這又有什麼關係,我看他人倒不錯,也沒有擺國王的架子,他有了困難,咱們就幫他個忙,又有何妨?”
姬冰雁冷冷道:“看來你倒當真是個見義勇為的英雄,只可惜咱們自己現在自顧尚且不瑕,那有餘力管別人的閒事。”
胡鐵花道:“但咱們也不能白喝人家的酒呀!”
姬冰雁冷笑道:“你莫忘了,那位石觀音也曾請咱們喝過一鍋湯的。”
提到『石觀音』這叄個字,胡鐵花酒意已退了一大半,身子又開始發起冷來,呆了半晌,才忍不住道:“依你之見,又該怎樣?”
姬冰雁緩緩道:“你我在這裡歇上一個時辰就走,臨走時自然不妨將水酒滿滿裝上幾壺,諒那些中看不中吃的武士們,也攔不住咱們。”
胡鐵花叫了起來,道:“好小子!人家將咱們當貴客,你卻要做小偷。”
姬冰雁冷冷道:“活的小偷,總比死的貴客好。”
胡鐵花又說不出話來了,又呆了半晌,才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