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請柬的封皮,感嘆道上天的不公。第一,為什麼她才18週歲?而我在18週歲時,卻還在為來年的高考焦頭爛額;第二,為什麼她要拍這種小龍女照?憑什麼我每次拍出來的照片都跟龍門客棧的金鑲玉似的放蕩?第三,為什麼人家生日還有成年PARTY,而我當時堅持了半天,也只得到了一個9寸小蛋糕?!
還有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憑什麼人家過生日,我還要苦惱地思考帶男伴,穿正裝?
我氣憤不過,在請帖的封面寫上蠅頭小字做批覆:你明明就是炫耀帖!
我斜眼瞄向不遠處的茹庭。此刻的她正跟方予可竊竊私語,方予可若有所思地點著頭,並輕聲跟她說些什麼。
唉,要真說起來,茹庭本身就是一個老天用來刺激我們的炫耀帖。家境富裕、相貌姣好、學業有成、還有一個青梅竹馬愛她生生死死的男朋友。如果非要說點美中不足,那就是她身邊都是一群像我一樣從來沒有真心實意地想接納她做朋友的嫉妒女性。
計算機下課的時候,茹庭還特地走過來,跟我撒嬌說:“林林,記得一定要來哦~~你要不來,我可要失望的。”我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笑著抿了抿嘴,沒說話。因為我在心裡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參加的話,我要買禮服…預算500塊以內,生日禮物…預算200塊以內,騙男伴參加…預算100塊以內請客專款,累積下來,這個月我的生活費就打水漂了;不參加的話,我拿什麼說辭呢。總不能說“我和你的關係還不足以讓我斷糧一個月的程度”吧?
茹庭見我沒答應,立刻輕聲說道:“小西哥哥去,你可以找他做男伴~~”
鑑於她把小西當作我的男伴的份上,我樂呵呵地立刻點頭說好。當然,我還有自知之明,絕不會真邀請小西參加這種場合。先不說人家不答應,要是答應了,我這孱弱的心靈也得悸動一個月導致生活不能自理啊!
檢討一下自己真是個庸俗無良之人。人家請我過生日,我先掉錢眼兒裡算筆財務帳;人家熱心幫我牽線搭橋,我沒感激,反而嫉妒她,平時沒事兒還希望她掛個科,讓我心裡平衡一下;喜歡上個人,也是拖泥帶水,不幹不脆,既希望人家絕情到底,又盼著人家給我留個念想。一句話,我就是個俗人,大俗人!
回宿舍我把請柬亮給朱莉,順便讓她發動她龐大的潛質情人資料庫,幫我物色一個好參加生日派對。
朱莉躺在床上,把請柬扇得啪啦啪啦響:“你說青春是什麼?青春就是一部得瑟史。不得瑟,不能活啊。就一個破生日,需要弄得跟八十大壽一樣嗎?林林,你也別正裝出席,穿一身運動服過去,看她們趕不趕你走。丫的以為拍流星花園呢,還搞這一套。她是想學藤堂靜吧?也許還會送雙鞋給你,跟你說‘每個女孩都要有雙好鞋’。她要真送你,你就把鞋跟扎她腦門上。我最看不慣就是這種假裝自己純潔善良,其實內心風騷無比的人了。”
我笑著問朱莉:“你這是仇富呢?我今兒剛反省自己是個俗人,怎麼你也這麼俗啊?你從哪個角度看出她內心風騷了?也許人家真是那個端莊嫻淑的藤堂靜呢!”
“女人裡面我就最討厭藤堂靜。誰說她完美我跟誰急,世上最自私最虛偽的就是這種人了。嘴裡說什麼都不要,心裡其實什麼都想要。你說有錢人家的女兒是不是容易這樣?明明是貪心不足蛇吞象,還要裝作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小樣。至於為什麼我覺得她內心風騷,那就純粹是女人的直覺,跟你這種男人思維的,不太好溝通。”
我過濾掉最後一句話:“如果她是藤堂靜,我豈不是百折不撓、百摧不殘的杉菜?”我神色迷離地開始幻想我身後帥氣的F4。
朱莉一聽這話,把枕頭砸向一臉陶醉的我:“你要是杉菜,我就是道明寺他媽。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