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我都沒有這麼安靜過。看他從宿舍樓裡出來,我便低下頭,跟伏法的罪人般等著審判。
方予可也很安靜,跟從犯似的,站我旁邊。
我們這兩塊木頭戳在原地一會兒,回頭率百分之百,嘴巴大一點的女同胞們已經評論上了:“這是昨晚上折騰的那對吧?”
我聽到後,即便臉厚得跟大氣層一樣,我也得挪動腳步走了。
一路無語,甚是詭異。
昨天公車上,我們還吵架鬥嘴。果然是跟毛主席發的誓言太毒了,我再也不能和他鬥嘴了。
我僵笑:“方予可,我給你說個腦筋急轉彎啊。”
方予可冷若冰霜,目不斜視。
我繼續說:“一隻烏龜從一堆大便上走過,卻只在上面留下3個腳印;為什麼?”
方予可不說話。
我乾笑:“因為有一隻腳捏著鼻子啊。”
方予可繼續保持緘默,眉毛都不抬一下。
“有一隻豬,走啊走啊,就走到了外國,它變成了什麼?”
方予可被點了穴道,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只好亮謎底:“它變成了pig。”不過,這次,我自己也被這個冷笑話傷得不輕。唉,好多話其實我想解釋來著,可是說了吧矯情,不說吧憋屈。
“那個——昨天晚上——不是有意的——拿我嘴碰你臉的事情,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你就當被狗咬了,豬啃了,王八壓了都行。”
方予可忽然發話:“周林林,以後你在別人面前也這麼喝酒試試看。”
我看到事情有轉機,立刻左手放心臟,右手握拳舉身旁:“毛主席在上,小的再也不喝醉酒了。”
方予可補充:“不要篡改概念。我是說不能喝酒,不是說不喝醉酒。你自控力太差,不是想不喝醉就不喝醉的。”
我解釋:“我酒量還是很好的。”
“但酒品不好。”
我低頭,這一點我真沒法反駁。“其實麼,是我吃虧是不是,我用的是嘴巴,你不就奉獻張臉而已。你的臉蚊子蒼蠅小飛蟲都親過,幹嘛你要這麼生氣介意啊。我也當吃了次零食,就釋懷了。你賠了初吻,我也賠了,我們扯平了還不好?”
方予可臉色都變了。
而我此刻腦子裡回憶的是昨天晚上和朱莉的單獨談話:
“朱莉,如果說,我親方予可的時候,還沒有全醉,意識還是有的,但我仍然親了,這表示什麼?”
“那表示你任何時候都有色心。”
“說正經的。”
“好吧,按照周公‘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或者照弗洛伊德精神分析法,這說明你想親他很久了。酒精麻痺後,慾望掙脫了束縛,直接支配你大腦做了。”
“你還是說我有色心。”
“那可不一樣,你為什麼不親那隻海歸,只親他還抱著他不放啊?”
“那說明我在半醉不醉間還保留著正常的審美。”
“但你喝醉酒之後說的那些話,可不是審美能解釋的了。其實,你想撬牆角很久了吧?唉,原來你是個悶騷型的女人……”
“你是說我對方予可有男女之間的非分之想?不可能不可能。我喜歡小西喜歡得入骨,怎麼會腳踏兩隻船呢?”
“你是喜歡小西還是喜歡上喜歡的感覺啊?三毛說:某些人的愛情,只是一種‘當時的情緒’。如果對方錯將這份情緒當做長遠的愛情,是本身的幼稚。你和方予可在一起的時間那麼多,多得超過你和小西在一起的時間,超過方予可和茹婷在一起的時間。日久生情很正常。”
“太扯淡了……”
“放心吧,生活更操…蛋。”
我假裝不經意的樣子問方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