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是……怎麼把面前這些年輕小弟子,變成封家做主的人呢?
大魔頭想了個主意。
“蕭復暄。”他藉著姿勢方便,沖天宿上仙耳語道:“能把面前這群小鬼綁了麼?”
蕭復暄:“……”
寧懷衫沒有想到自己會在家門口中了邪。更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在落花山市這種幻境裡迷了路,既找不到他家城主,也找不到方儲。
他一邊在十二里街市中尋尋覓覓,一邊自嘲地想:若是頭一個找到的是天宿上仙,那他孃的該怎麼辦?扭頭就跑會不會顯得太慫了?
希望老天長眼,城主保佑,別讓我單獨面對天宿上仙。
寧懷衫這麼祈願了一夜,老天果然開了眼……
他沒有碰到蕭復暄,他碰到了醫梧生。
那是一家賣胭脂水粉的鋪子,也不知打翻了多少東西,惹得小半條街都是脂粉香。寧懷衫連打了十個噴嚏,差點把腦仁子都打出去。
他不過就是扭頭揉了揉鼻子的功夫,再轉回來,就看見了醫梧生。
就見那人布巾掩過半截鼻樑,露出來的眉眼帶著幾分蒼白病氣,頗有點文弱書生的意思。半點看不出是個大門大派、名氣響噹噹的人物。
寧懷衫撇了撇嘴。
原本醫梧生還沒注意到這個角落有人,偏偏被那一串噴嚏引了過來。
他見到寧懷衫時怔了一下,有一瞬間的尷尬,但很快便消失了,說道:“可算見到一個人了。”
聽語氣還挺高興。
寧懷衫在心裡嗤了一聲,心說你怎麼還在呢?一口殘魂命比我都長。
他很想把這點嗤嘲表現在臉上,偏偏噴嚏打個不停,一點凶神惡煞的勁都擺不出來。
醫梧生見他那模樣,開始掏他的藥囊。
寧懷衫捂著鼻子甕聲甕氣道:“別,你別掏,我不要!我又不是病了,吃的哪門子藥。我這是被活活燻出來的……”
醫梧生找了一顆藥丸出來:“我門偏方雜丸數不勝數,不單單管病,燻出來的也有辦法止。一吃就停,你試試。”
寧懷衫並不想試。
但他噴嚏確實越打越厲害,再這麼下去就要鼻涕眼淚亂飛了。他一個邪魔,可丟不起這個人。
於是他不甘不願地拿了藥丸,生吞下去。
剛仰了脖子,就聽見前面街市一片嘈雜,還有七零八落的腳步聲。似乎來了不少人。
寧懷衫一邊朝那邊瞥看,一邊問醫梧生:“你見著我家城主了麼?還有方儲。我找他們好久,按理說不應該啊,明明咱們是前後腳進的落花臺。怎麼一進幻境就被分得七零八落找不著人了……”
醫梧生搖了搖頭:“沒見到,我也找了許久。原本都打算畫個符尋人了,被一些動靜打斷了。”
他捏著的紙藏在袖間,乍聽起來就像能正常說話似的,與活人也無異。
那些腳步聲聽起來匆匆忙忙,越來越近。
寧懷衫又勾頭看了一眼,嘀咕道:“這聽著不像是逛山市的……”
“是封家的人。”醫梧生答道,“我方才就是從那邊來的,見到了一大群封家弟子,面色不虞,不知要做什麼。”
花家與封家世代交好,不過這些封家弟子不是他常打交道的那些。應當也是這落花山市幻境中的人,屬於數百年前。
正說著話,一群穿著統一門派衣袍的人便過來了。
打頭的是個看不出年紀的男子,模樣倒是俊朗,只是沉著臉色顯得有些老氣橫秋。
寧懷衫生為邪魔,對血味最是敏感。他聳著鼻尖嗅了幾下,看向那男子的手,這才發現他握著劍的手背上有幾條蜿蜒血痕,似乎剛剛經歷過一些不甚愉快的事,還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