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十二巷和海寨各住過數月。在極北之地閉了兩年關,聊作修整。
巧得很。
他們出關後不到半月,冕洲常平鎮有一對雙生嬰孩呱呱墜地。
烏行雪一探到音信,便拽著蕭復暄去了那裡。
那是一戶很好的人家。
會因為嬰孩一道啼音就團團圍聚,高興得語無倫次、手足無措。會帶上薄禮,奔走兩邊,告謝親鄰。
烏行雪和蕭復暄避開了往來道賀的賓客,繞去了安靜無人的屋後。
他們在那裡放了一張平安符、落了一道護印。
烏行雪還在窗臺上擱了一包小仙童曾經常饞的松子糖和一對護心鎖,然後勾了勾蕭復暄垂在身側的手指,輕聲道:“走了。”
兩人在離常平鎮不遠的東郊落了腳。
那是冕洲與夢都交界之處。
同過去的每次一樣,他們在那裡落了一座院子。
院裡有四角懸鈴的屋簷,有靠著臥榻的寬大窗欞,還有白石地面和常如雲霞的滿樹緋花。
這座宅院成了烏行雪和蕭復暄後來留駐最久的地方之一。他們會在這裡住上十餘年,而後收進一對少年弟子。
那對弟子一個天生是副急脾氣,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野勁。另一個則俊秀穩重一些,日日常思常省。
他們是一對兄弟。
其實早在數百年前,他們就已經是兄弟了。
一個叫做寧懷衫,一個叫方儲。
世人常說,天下從無不散之宴席,故人終會離去。可只要長相惦念,散了的又會再聚。
就像日月昭光總會自西落下,也終將再次升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