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李大勺喊道,忙跟過來。
兵丁們看著人群退開。這個小娘子走來都愣了下。
如今連女子們都這麼愛看熱鬧不怕事了嗎?
“退後!”他們喝道。
“我是太平居的大東家。”程嬌娘說道。一面看向院中。“我要見你們大人。”
太平居的大東家!
你?
這個小娘子?
不止兵丁瞪大了眼,就連太平居的夥計都瞪大眼。
“大東家?”
劉大將聞聽也愣了下轉頭看過來,便見到門前站著的小娘子,雙眼也瞬時瞪大。
是她!
婢女和半芹流著淚給胳膊受傷的男人包紮。
“你們是逃兵?”程嬌娘問道。
“我們。我們當初是被誣陷的,那賊廝要搶我們的功勞,大哥不幹,打起來了,是那小子自己跌死了,卻要治我們的罪,我們…”一個兄弟喊道。
劉大將抱著胳膊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說話,既沒有呵斥也沒有嘲笑。
哪個逃兵不是一堆的苦難不得已。他甚至能夠替這男人說出接下來的話。
“是逃了嗎?”程嬌娘問道,打斷了男人的話。
男人一愣。
“是,可是當初…”他說道。
“是逃兵。”程嬌娘再次打斷他,點點頭說道。
男人還要說什麼,範江林拉住他。
“是。我們是逃兵。”他點點頭說道。
程嬌娘便看向劉大將。
“你是來抓逃兵的?”她問道。
劉大將將手中的文書一抖。
“沒錯,文書核對無誤。”他說道,“某巡甲,緝盜,追逃為任。”
程嬌娘點點頭。
“那辛苦大人了。”她說道,一面退開,“既然核對無誤,就請大人照章辦事吧,需要我們太平居做什麼,儘管吩咐。”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娘子…”李大勺忍不住開口,帶著幾分焦急。
劉大將上下打量程嬌娘一刻。
“娘子,不覺得我們抓人不對?”他問道。
“大人職責所在依律辦事,有何不對?”程嬌娘反問道。
怎麼反倒被她追問,自己好像成了被質問方?
劉大將咳了一聲。
“那你怎麼不問問他們為什麼做了逃兵?”他又說道,“或許真有不得已呢?”
程嬌娘看著他神情肅正。
“就算再有不得已,他們也是逃兵,不是嗎?”她說道,“只要是逃兵,便犯了規矩,不是嗎?”
劉大將再次愣了下。
“是。”他不由答道。
這一刻他似乎是個面對是訓導的上官的小兵丁。
啊呸。
劉大將回過神心裡呸了聲。
如此義正言辭,不是心虛怕被牽連,就是心懷鬼胎背後另有算計!
守規矩,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守規矩的人,不是不得不委屈,就是借規矩謀利益。
“帶走。”劉大將擺擺手,轉身便走。
範江林等人被推搡呼喝前行,路過程嬌娘時,停下腳。
“妹妹,對不住,我們一直瞞著你。”範江林說道。
“我認得是如今的你們做哥哥,至於以前與我無關。”程嬌娘微微一笑說道,“我也不需要知道。”
那麼以後呢?
範江林心中說道。
“妹妹保重,我們讓你為難了。”他最終動了動嘴唇說道。
“不為難。”程嬌娘說道,屈身施禮,“哥哥們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