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猛浪,奏對駁斥不絕於耳,如同狂風驟雨襲面。
大皇子有些怔怔的站著,神情呆呆。
他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怎麼突然之間原本還沉默的乖巧的如同瞎子聾子啞巴的朝官們開始你說我說,很快就面紅耳赤,幾乎要擼起袖子打起來了。
又是這樣,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吵吵什麼,多沒意思啊。
大皇子站在大殿裡,好似又回到了自己小時候替父皇臨朝的時候,但此時比那時更為難受,因為好歹那時候他是坐著的,而現在是站著的。
也不知道這些人要吵鬧到什麼時候…
作為點燃了引線炸響了煙花的晉安郡王低下頭斂去笑意,再抬頭神情輕鬆依舊,視線落在那畫卷上,耳邊眾人的吵鬧都成了背景擺設。
“我很喜歡這幅畫。”他低聲跟大皇子說道。
大皇子看也沒看他一眼。
“你看,畫的多好啊,多逼真啊,我以前出去的時候,就是常常走西門和東門…這個橋我還認得出來,橋頭有三個獅子…”晉安郡王不以為意繼續低聲說道,一面看著畫。
大皇子乾脆站開幾步離他遠一些。
晉安郡王的視線落在畫末的煙花上,那日的煙花城外看原來是這般的絢爛啊。
其實他也看到了,只不過只是星星點點幾個,那日煙花炸開的時候,他正帶著六哥兒坐在宮中那個荒廢的最高處,當時真被嚇了一跳呢。
原來那日京中是這般的熱鬧啊。
晉安郡王的視線再次盤旋在畫卷上一遍又一遍。
她一定一定很生氣很生氣很悲傷很悲傷,她有的本就是那樣的少,如今也失去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底氣
外貶官盧思安離京之際作偽報將彈劾擺到天子的案頭,惹的天子震怒,不到半日就傳遍了皇城官廳,到處一片議論紛紛,人心惶惶,不知道這一次有多少人因此而倒黴,又是誰會因此而得利。
這引起的喧囂不平,盧思安預料之中,但他卻看不到,當他的奏章被皇帝開啟的時候,御史臺便將他從家裡抓進了御史臺的牢獄中。
看著被帶進堂前問審的盧思安,高坐在堂上的御史有些惱怒。
大家都是朝官,日常抬頭不見低頭見,不過御史並沒有多少不好意思,對他們來說這是很常見的事。
只不過今日這個盧思安一副挺胸抬頭的樣子讓他很不舒服。
且不說這裡是官員們聞之色變的御史臺,就說盧思安這個傢伙日常也沒這麼挺胸抬頭過。
一向跟在陳紹等人身後言聽計從,唯唯諾諾,耍些小聰明,膽子小,軟骨頭一個,什麼時候一身正氣這四個字也能在他身上體現?
“盧正,你可知罪!”御史一拍驚堂木喝道。
“盧正知越分言事之罪。”盧思安淡然說道。
“避重就輕!”御史冷笑一聲,“你構陷汙衊朝廷吏員的罪是不肯認了?”
盧思安笑了。
“我構陷汙衊?大人真是抬舉我,我自認還沒那個本事,只不過是查民情以上報而已。”他昂頭說道,“如果說察民情也是罪的話,盧正我自當認罪。”
御史心裡呸了聲,面上卻換了副神情。
“盧正,你說你這又是何必呢?知道你被外放心中有怨氣…”他帶著幾分誘導說道。
話沒說完被盧思安打斷了。
“此言差矣,我心中沒有怨氣,我只是替民抒發怨氣。”他義正言辭說道。
御史看著他有些無語。
“盧正,你這次是鐵了心要自尋死路了?”他問道。
盧思安哈哈笑了。
“這怎麼能死路呢?替天子查明民情,使權臣不能矇蔽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