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止住笑,臉色端莊地看著她:“我說過,我要你做我的朋友,朋友是什麼你懂麼?就是平等相待如同初遇時你以真性情待我,或安慰或開解或責罵,我可曾以王者身份問罪於你?我們彷彿認識多年,彼此瞭解……可是好不容易再遇到你,你卻不肯以真面目見我,就是說,你將我推拒了,面上無限尊敬,實際上,你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裡岑梅梅,不是我過份,愛捉弄人,是你沒有誠意,不肯與我論平等。”
媚娘被他一番話說得呆了,又被他最後一句弄得暈頭轉向——開什麼玩笑,跟齊王論平等,除非給她一個公主封號差不多
齊王見媚娘什麼話也不說,只是站在那裡發怔,他臉上失望之色更甚,意興珊闌,招手叫侍從:
“回吧今天新鼓架也做成了,抬回去,我以後只在王府練練。”
又對媚娘說道:“以後我就不來你這裡,不打擾你們了。李秋歌,他若願意,可以帶著這些人進齊王府……我會照拂他們”
就是說,他要挖牆角?媚娘低著頭想,也罷,水往高處流,李秋歌跟了齊王,肯定比在小小的仙客來好混多了,隨他們吧
目送齊王挺俊的身影離去,媚娘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其實她不討厭齊王,真的不討厭,他霸道,卻不覺得他仗勢欺人,同志怎麼了,與人無害,交個朋友又何妨?他都捨得當眾說出那樣一番話,說明他對友情的真摯和追求,她卻一句回應也不給,是不是太那個了,像他說的,根本毫無誠意?
如果是岑梅梅,就好辦了,分分鐘可以叫回他,豪爽地對他說:朋友交定了,不許反悔,以後有什麼難事兄弟多多關照可她現在的身份還是秦媚娘啊,秦家的女兒,徐俊英的妻子,恆兒的母親,她得守規矩,應允了徐俊英,就得小心,最後三個月,別惹出什麼讓他丟臉的事。齊王硬要來找她,迫不得已應付,他自己走了,她不該慶幸麻煩去除,難道還要哭著喊著挽留他:不要走,我們做朋友吧那不是瘋了是什麼?
齊王走到門口,停頓了一下,媚娘收回目光,齊王最終也昂然而去。
林如楠大大地鬆了口氣,挽著媚娘笑語宴宴地走回岑宅大院,兩人站著看婆子將紅木門關鎖起來,媚娘眼角餘光似乎看到一個人影閃了一下,轉頭仔細去看,卻只見一樹新綠,在微風吹拂下,輕輕搖晃著。
她暗歎口氣,不會因為齊王壞了心情,連眼睛也花了。
進入房內一邊更衣,一邊和林如楠說了一會話,然後進內堂給她祖父和父母行禮問安,天色看著也不早,剛才翠喜跑過一趟仙客來,不必再去,媚娘便向林如楠告辭,答應過幾天再來看她,帶著翠喜、翠憐走出岑宅,百戰在大門口等著,看她們爬上馬車,他拿起鞭子一揮,往候府趕回來。
回到清華院,翠思早備好熱水,媚娘沐浴更衣,出來重新梳過頭,徐俊英剛好從東院過來,對媚娘說道:
“老太太知道了秋華院的事,說鄭家表小姐感了時症,怕留在府裡傳了人,已經著人來與大太太說,讓明日一早送鄭美玉回家,我們就不必去這一趟了”
媚娘怔了一下:“是誰說的?瑞珠瑞寶嗎?我親耳聽見大太太交待她們不許對外說的,這倆丫頭難道不怕大太太找她們算帳?”
徐俊英微微一笑:“瑞珠瑞寶即使不說,老太太也能知道秋華院發生的事,何況這事又最難遮掩,滿院人都懂……連你都有個夏蓮,大太太豈會沒人藏在裡面?”
媚娘苦笑了一下:“你們家真是的,你防著我,我查探你,累不累啊”
徐俊英看著她不作聲,媚娘坐著想了一想,忽然兩手一拍:“快我們這就去把恆兒抱回來——現成的理由啊,表小姐得了時症,會過氣的,恆兒那麼小,住在秋華院豈不是最容易被染病?我們就說先抱了他回來住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