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長曦的眼中倒映著那一團烈火,又好像這份展示成功的喜悅,原本就有若綿延的熾焰燒灼在她的眸光之中。“大都護給它起的名字,叫做神火飛鴉,還有另外一種更適合於水戰,更重也更適合於近距離作戰的樣子,叫做火龍出水。”
“神火飛鴉……”欽陵贊卓目光怔怔。好一個神火飛鴉!
這東西顯然並不僅僅適合於水上作戰,遠距離擊潰敵方船隻。
在藏原和西域這等飛鳥
() 崇拜很嚴重的地方,這東西但凡能多一點數量,對士氣造成的打擊幾乎是毀滅性的。
而此物的用法也顯然要比彼時的大營地動,要靈活上數倍。
在意識到這一點的剎那,縱然欽陵贊卓已終於可以正式確定,當日的天雷地雷之中,地上的雷火完全出自於人為,並非是安定公主有幸得到上天的保佑——
安定公主的可怕本領也絲毫不曾在他心中有所削減。
他依然不知道那些能夠引起爆炸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到底為何那隻神火飛鴉能被推動破空,又是如何讓它們在剛剛落在船上的時候炸裂開來,形成爆炸和燃燒的雙重殺傷。
就彷彿……他還在拿著木頭武器玩著小孩子過家家的戲碼,對面已經用上了精良的鐵器裝備,成為了真正的勇士。
這其中簡直是天差地別。
在這樣的情況下,也難怪安定公主敢說,相比於她對欽陵贊卓的需求,還是對方更需要她。
在這一刻他甚至生出了幾分懷疑,自己到底能否做到立下足夠的功勞,讓自己拿到進攻吐蕃的機會……
“現在神火飛鴉和火龍出水一共有多少支了。”
李清月的發問,讓欽陵贊卓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思慮,將注意力轉移到了眼前。
馬長曦答道:“灌好的火藥筒還有六七百支,其中半斤一支的火龍有二百多支。但推進起火的大約一千二百支,稍有些不夠用,畢竟火龍的重量需要四支推進。好在按照您定下的時間,應該能來得及生產出來。”
“至於上面的支架……之前的除錯要麼不夠輕要麼不夠穩,現在才有了最終的形態,可能需要趕一趕工了。”
澄心端詳了一番被馬長曦遞過來的單獨架子,答道:“可能沒有那麼趕,四海行會內有一部分人是靠做竹編和紙鳶謀生的,只要給她們一個模板,她們的手就是最好的丈量工具,大可以讓她們分擔一部分工作。”
馬長曦喜道:“若能如此的話就最好了。比起做竹編,將作監的那些傢伙還是更擅長木工活,但是你們也已經看到了——”
這些騰飛在水上的神火飛鴉必須足夠輕盈,顯然不能靠著木工技藝來製作外殼。
李清月拍板:“那就這樣吧,一個月內能趕工出多少就是多少,也得儘快讓人適應它的發射,就在此地訓練。等到一個月後,帶上人和東西一起出發。”
這最後一句話,顯然是對著澄心說的。
還有也要一併出發的欽陵贊卓。
他心中依然有好一陣的五味雜陳,甚至沒能留意到唐璿投來的羨慕神色。
而當他徹底回過神來的時候,已聽到安定公主又說道:“再放一支吧,你們此次海航等同於遠征,我是看不到你們的英姿了,就當提前看到那頭的風光,也當是在慶賀新年了。”
馬長曦的心情早已鬆快了下來,當即應道:“這就來!”
緊隨在這段交談之後的,是這神火飛鴉在關中發出的又一聲轟鳴。
而在這一次炸響與隨後的燃火中,身在這艘船上的眾人都能以一種更為平靜的心態審視著這出橫空打擊了。
這是為她們所掌控的武器,又有什麼好恐懼的呢?
除了有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