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是肯定要反的。”
高升毫不忌諱的道:“不過反的只是當今大虞朝廷。”
裴禮反問一聲,“有區別嗎?”
“自然有區別。”
高升將丫鬟倒好的一杯茶,放在石桌一側,招呼道:“臨淵兄弟,咱們坐下聊。”
裴禮也不清楚高升到底是意欲何為,不過既然之則安之,扭捏作態也不是他的性子。
裴禮在一旁石凳上坐下,不過卻並未喝茶。
“陸伯,你也坐。”
高升擺擺手,先將身後的兩名丫鬟屏退,這才招呼道:“你們都是煙雨樓之人,你在這,臨淵兄弟也能少些戒心。”
“是。”
陸南潯躬身一禮,坐了下來。
裴禮眉頭緊皺,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陸南潯。
陸南潯好似察覺到裴禮的驚訝,不禁一笑,“老朽煙雨樓無間獄的身份,王爺與小王爺都是知曉的。”
“不光知曉。”
高升接過話頭,眉飛色舞道:“其實我也是想入煙雨樓的,只是陸伯說我入不入煙雨樓關係不大,所以才沒入。”
裴禮愈發看不懂了,不知是登州煙雨樓投靠了登州朝廷,還是登州朝廷投靠了煙雨樓。
但不論結果如何,無間獄與朝廷走的太近,這都不合規矩。
接下來裴禮幾乎不曾說話,想看看高升今日找他到底意欲何為。
高升好一頓東拉西扯,企圖與裴禮拉近距離,但後者頗有些不識抬舉,一直都是一副冷淡模樣。
就好比來了感覺的小嬌妻,好一頓洗白白擦香香,還特意點上了蠟燭,拿起了小皮鞭,但自家男人一直都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
小半個時辰後,高升這才步入主題。
高升端起茶,輕抿一口,“臨淵兄弟,不知你對世家如何看?”
裴禮一聲輕嘆,“小王爺有話,不妨直言。”
“痛快!那我就直言!”
高升爽朗一笑,“我準備將登州境內這些所謂的世家啊,門閥啊,連根拔起,你意下如何?”
裴禮不禁蹙眉,並未輕易發言。
高升緩緩站起,背脊挺的筆直,大有指點江山的意味。
“這些世家門閥,在朝堂根深蒂固,門生故吏更是無孔不入,”
“就拿不久前的春闈而言……”
高升滔滔不絕,闡述了世家門閥的危害,不僅壟斷了學識,而且控制了晉升通道,尋常百姓壓根出不了頭。
就算有無權無勢的百姓高中,派遣上任後也是孤立無援的尷尬局面。
而高升的想法,或者說登州王的想法,就是拔除世家門閥這顆毒瘤,並且,要讓裴禮來做這一切。
裴禮沉吟半晌,不曾拒絕,更不曾答應,只問一聲,“為何選我?”
“你並非登州人士,獨立於登州所有人之外。”
高升說道:“況且,你的實力與背景,都太合適了,你可以毫無顧忌的將世家門閥連根拔起。”
裴禮冷笑一聲,“小王爺憑什麼以為,我會出手?”
“臨淵兄弟……”
“且慢。”
裴禮打斷,提醒道:“小王爺高看裴某了,裴某不過一介匹夫,不敢高攀。”
高升立時蹙眉,當即詢問,“你拒絕出手?”
“登州人才濟濟,小王爺與登州王也多的是殺人刀,哪裡用得著裴某?”
裴禮這話已經講的很直白,他不想被人當槍使。
更何況還是這種吃力不討好之事。
說到底這都是登州內部矛盾,與他毫無關係。
儘管搗毀世家門閥,有助於平民百姓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