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肯擔起這個擔子,難道你忍心要哥珊一個弱女子獨自承擔為我紫川家復國的任務嗎?”
“殿下……”羅明海想說什麼,最後卻終於沒能說出口,他痛苦的搖頭,默不作聲。
紫川參星望向哥珊:“哥珊,你能力出眾,辦事幹練,但性子太過剛直,以前,我常常委屈你,並非想刁難你,只是想磨磨你的性子,唉,不料你始終都還是那麼固執,唉,以後我可沒法護著你了,到流風家那邊,你可得改一改了,不然將來可要吃虧的啊!”
他語乞很和藹,不家紫川家的總長在訓導臣子,倒家慈祥的爺爺在教導他的兒孫們。
哥姍淚水不住的流淌,泣不成聲。
“明海,哥珊,你們都是難得的好孩子,我沒看錯你們,你們也對得起紫川家,本來,我是想把你們都留下來輔助阿寧的……但沒想到……”
老人痛苦的閉上了眼,渾濁的眼淚不住的從眼中滾落,對著蒼天,他舉手嘶聲喊道:“列祖列宗啊,參星無能,家族亡於我手,我無顏面對你們啊!”
在座人等無不失聲痛哭,齊齊跪倒。
彷彿在回應他的呼聲,一道長長的閃電掠過黑暗的夜空,消逝在遠方蒼茫的群山裡。
七八四年的七月二十七日晚,紫川家度過了最痛苦的一夜。
儘管定下了讓羅明海和哥珊去投奔流風霜,但他們最終卻沒能成行。
魔族來得太快了,就在旦雅得到訊息的第二天,魔族的快速騎兵巳經出現旦雅城的周邊。
風塵僕僕、骯髒不堪的魔族騎兵在公路上設定了陣地和路障,切斷了旦雅通往河丘的公路,這顯示,對於河丘的出兵援助,魔族還是有所顧忌的。
第三天凌晨,第三軍主力開至旦雅城郊,地平殘上那一團團不斷擴大的黑色輪廓,那是行進中的魔族各團隊,由於清楚旦雅城中兵力空虛,魔族進軍沒做絲毫掩飾。
黎明晨光裡,地平線上,魔族各團隊的旗幟一路接一路的出現,那飄蕩在風中彩虹似的五彩斑斕的軍旗,如巨鳥般展開的軍隊兩翼,那高高聳立,如樹林一般密集的刀山劍海,看著這一幕,城頭的人類守軍被魔族那可怕的氣勢壓迫得喘不過氣來。
一邊是將近八萬的魔族精銳,一邊卻只有不到五千的人類守軍,不必統率全域性的指揮官,最低階的人類士兵都能預感到此戰的結果了。
不用一個白天,孤立無援的旦雅在魔族大軍的重壓下就會像石頭下的雞蛋一般崩潰。
立在城頭上,眺望著遠處沐浴在黎明晨光中的魔族大軍,紫川家總長喃喃自語:“這是最後的一戰了!”老人站直了身軀,莊嚴而鎮靜,他沒有說話,目光中有一種令人鎮定的力量。
此時此刻,再沒有人注意他那平庸的相貌,一種難以言述的氣質令得他高貴而端莊。
在最後時刻,紫川家的總長終於表現了一代明君的氣度,他高貴的勇氣和儀表、凜然而聖潔的英姿,令得長久以來一直輕視這位七代總長的部下們肅然起敬。
羅明海、哥珊、皮古等統領站在他的身後,儀表端莊,神情肅穆,他們不像是臨戰的指揮官,更似即將走上火堆的祭祀,他們即將面對一個莊嚴的時刻,見證有著三百年曆史的強大帝國覆天的那一刻,然後,他們將隨之而去。
此時此刻,死亡和魔族的'玄武手打'刀劍,對他們巳無能為力了,他們是依*靈魂而生存的人,他們的思想,就如同黃昏的天空一般平穩而安詳。
人們不能抗拒死亡,但人們卻能選擇死亡的方式,高貴或者卑賤,全在一念之間。
在他們的帶動下,人心惶惶的城頭守軍迅速的鎮定下來,城頭上籠罩在一種異樣的氣氛,一種崇高而偉大的感情充斥在人們心頭,死亡不再那麼令人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