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格格嘆口氣,接著沒好氣的說:“我現在知道佟家難惹了,可我也不怕他們,不跟你們似的,畏懼佟家如虎,我有理走遍天下都不會彎腰。
說來也怪郭絡羅家的人!朝廷明令禁止不許盜採人參,從順治年間到現在,幾次頒佈律法一次比一次嚴厲,明知道是殺頭的罪過,他們還敢!仗的還是姨媽受寵而肆無忌憚,我聽說御史還參奏他們仗著椒房之寵在盛京橫行霸道,有人參這回事兒,我覺得這話也是真的!
他們但凡自己身上乾淨,我都敢拼著不要臉被老祖宗罰,跑到前面問問佟國綱是何居心,現在人證物證都在,我自己都沒臉問。這下好了,在汗阿瑪的和稀泥下,您和姨媽的堂兄弟做了替死鬼,我看他們還敢不敢再偷人參。”
郭貴人再次嘆口氣,語氣很悲哀的說:“死了兩個人,佟家的這口氣也該消下去了。”
六格格冷笑一聲:“沒錯,會消下去,我從心裡看不上佟家也看不上郭絡羅家。佟家公器私用,他們早知道這事兒,卻一直不說,單等到用的時候拿出來說,可見也不是那忠心的人家。
郭絡羅家一灘爛泥,回頭他們家的女人進宮了,別叫我出來,我不想看見。”
郭貴人知道這女兒脾氣犟,拉著她的手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你舅舅他們開銷大,自從我和你姨媽入宮,每年往宮裡的孝敬都有很多,不撈點偏門怎麼行啊!再說了,是那些偷盜人參的人上門求庇護,他們不是首惡,是被牽連了,那些當官的聽了佟家的意思,非要咬著你舅舅他們”
“您可真會替他們摘啊,這會他們成好人了?人家偷採的人參他們沒跟著分錢?既然拿錢了,今兒被人抓著了小辮子就不虧!
能賺錢的事兒多了,他們怎麼敢冒著革職殺頭的風險幹這事兒?!話說回來了,有這膽量還是因為你和我姨媽在宮裡給他們兜著。
別說他們弄來的黑錢孝敬你們了,你們是吃他們的花他們的?每年過年過節孝敬的那三瓜兩棗比比他們收到的黑錢,你們自己算算差多少?當初姨媽進宮,汗阿瑪厚賞了三官保,升職抬旗,這好處哪樣他們沒沾?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當初他們但凡有點門路也不會千里迢迢送姨媽進宮參選,如今成了上三旗的老爺了,還不知足。就那樣的門第,也開始收門下奴才了!
也是您和姨媽想不開,以為他們為你們吃了多少苦,豈不知人家現在日子過的好呢,是你們想不到的好。”
郭貴人臉上掛不住,被女兒說的惱羞成怒,只能說:“那也是我阿瑪,別提名字。”
“我就要叫他三官保,你們想貼補他們儘管去,別拉著我,咱們醜話說到前面,回頭再犯事兒了要是求我出面,我是一該不會管的。”
“不會了,這次肯定長教訓了。這次說到底他們也是受了我和你姨媽的牽連”
六格格不想再聽了,覺得額娘一說到孃家人就開始犯糊塗,直接站起來:“額娘您睡會吧,我去看看五弟到了沒有,看著點他別路上再亂跑了。”
六格格小小年紀板著一張臉,一副生人勿惹的樣子出了翊坤宮。
一路上她走的又急又快,很快就追上了邊玩邊走的五阿哥,她只比五阿哥大了半歲,比四阿哥小了半歲。卻比四阿哥和五阿哥長的個子高,如今拉著五阿哥的手生生表出現了一種操心姐姐拉扯不省心弟弟的模樣。
這一路上六格格不斷告誡五阿哥:“記住了,你長大了三官保來找你,你不要搭理他,讓他們一起滾,滾的越遠越好。”
“可”五阿哥撓了撓頭:“那是額孃的阿瑪啊!”
六格格氣的一指頭戳到他腦門上:“你聽我的還是聽你額孃的?”
五阿哥呆呆的說:“自然是聽額孃的。”
六格格氣的對著他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