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婉寧沒想到,給自己的休書,是五皇子親自提筆所寫,派人送到楊府,再讓楊鎮簽字蓋章。
休書擺在她眼前的時候,她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皇家人出手,簡直就是朝堂判案,她斷無翻身的可能。
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出五皇子對她如此決絕的原因。唯一想到的可能,就是大伯廖昇得罪五皇子太過,乃至於,她這個出嫁女都不放過。但,廖家還有些旁支,並未受到牽連,這讓她又覺得難以理解。給她一萬個腦袋,她都想不出這事跟施音禾還有皇后有關。
不管如何,她廖婉寧,被休了個結結實實,成了她自己當初最不屑的妾室。這樣的處置,讓她沒膽鬧騰,只能吃啞巴虧。
她的痛苦不僅僅是被休為妾,還有施音禾。
從楊鎮那裡知道施音禾活得好好的,她心裡就堵得慌,那施音禾怎這麼命硬呢?你越折騰她,她爬的越好,過得越舒坦。
看楊鎮的言語表情,一提到施音禾,滿臉柔情,嘴角上揚。她是個女人,在這方面特別敏感,怎會不知道楊鎮的心思?看那樣,他多半是被施音禾給蠱惑了,說明白些,他明顯鍾情於施音禾。
當年她想逼施音禾為妾,施音禾不屑。如今她被休,還老老實實當了一個自己都鄙夷的妾室。傳揚出去,那施音禾不得樂得臉上開花?
誰開心她都可以忽略,唯獨施音禾,她無法忍受。想當年,她是有多看不起那個女人啊?不出幾年功夫,顛倒乾坤,她施音禾高高在上,變成百姓見了都要朝拜的郡主,而她廖婉寧,則淪為被人踐踏的泥濘。
她無法接受。
然而,更讓她無法接受的事情,還在後頭。楊鎮竟真的去計家提親了,那遠近聞名潑辣成性的計二姑娘,就要嫁入楊家。
那計二姑娘,可不是事事妥協的施音禾,她外家祖上是老將軍,做事勇猛直接,可不跟人講道理,一言不合,直接開打,是個貨真價實的硬茬。
廖婉寧慌了。
提親回來,楊鎮就讓管家將她的衣物搬去了三房原來居住的側屋。
她當然不願意。
噙著淚死死按住自己的物件,不讓下人們動,嘴裡求楊鎮:“我不去住側屋,那地方年久失修,偏僻簡陋。”
“不去也得去,那是你唯一可以待的地方,如若不肯,只能搬出府去,在莊子裡住。”
楊鎮毫不妥協,他去計家提親時,看到了計夫人拿出來的嫁妝清單,撇開十萬銀兩不說,那成箱計算的珠寶,他已經挪不開眼。
他掌管鹽務這樣的肥差,經手的銀兩數以千萬計,但他只是五皇子的左右手,抓到的銀錢最終流入的是五皇子的口袋,他只是賺了個零頭。養家餬口沒問題,大富大貴,還輪不著他。
如今計二姑娘帶來的嫁妝,光店鋪租金比他幹鹽務掙的還多得多,他從此可以不為銀錢發愁了。
相比於當年廖婉寧那點寒酸的銀子,計二姑娘讓他第一次覺得成親也是個來錢的好路子。
至於當年施音禾,他壓根就覺得她那些資產就是楊家的,直到施音禾帶走全部,他才意識到,她從來就不是楊家的人,包括她的東西,也不屬於楊家。甚至婚約也只是笑談,她不過借住在楊家一段時間罷了。
跟計家這樁婚事,楊鎮從一開始的牴觸,到後來的期待,籌備婚事時變得很積極。
住外頭的莊子,那就連妾室都不是了,廖婉寧哪裡肯?她苦苦哀求:“要不,我住後院那小院子也行。”
那是施音禾住過的小院,楊鎮定期派人修繕,收拾得乾淨整潔,施音禾原來的傢俱也都是上好的東西。
楊鎮嫌棄的看了看她,皺眉道:“那是施音禾的院子,你不能住。”他那眼神,就差沒明白跟廖婉寧說出口,你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