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造與重啟
「……是這樣麼?」
電話另一頭傳來了聲音。
當天晚上,深夜,從醫院裡檢查了好久終於出來了的尹朝陽在城裡兜了好幾圈之後,終究還是從專人那裡拿到了特殊手機。
無界通訊的架設的最高階衛星線路將保證通話的絕對秘密和安全。
即便是如此,進入房間的時候,依舊經受了檢查,確保渾身上下沒有攜帶或者是被隱藏了竊聽器之類的麻煩東西。
不知是否早就已經收到了相關的訊息,尚先生在從尹朝陽那裡聽到整個事情的過程和所帶來的損失時,也只是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
「到底還是太稚嫩了點,這就已經開始著急了。」
尚先生輕嘆:「可惜了,沒能抓到什麼把柄和證據。」
這一顆呂盈月推出來的過河卒,實在是太過於謹慎了。不,應該說,那樣的能力,太適合在城市這種無數機械造物所構成的場合裡發揮了,簡直,防不勝防。
甚至不用他本人出面。
自始至終,他都拉了一張躺椅坐在聚光燈之下,實現了完美的不在場證明,甚至一點痕跡和線索都沒有留下。
就算有,恐怕也早就被童家給抹掉了。
回聲科工遠在東城,對崖城的影響力實在不足。
不然的話,倒也可以借題發揮。
「你幹得不錯。」
尚同文的話語中透露出難得的嘉許意味,電話前面,尹朝陽本能的低下頭,戰戰兢兢直呼不敢。
這麼多年,他兢兢業業的遊走在海州為幕後的老闆們穿針引線,當牛做馬,不至於連揣摩心思的能力都沒有。
他分明能感受到,尚同文話語之中的那一絲遺憾……
——你怎麼就沒死呢?
倘若尹朝陽因此而死的話,那麼後面的事情,反而更好發揮了。
正如同被推到前面的季覺一樣,如今被丟擲去的魚餌,又豈止他一個?
這一攤被攪動的渾水之上,握著釣竿的人們在岸上彼此微笑,風輕雲淡的談天說地,渾水之下的泥沙裡,沒有退路的鬥魚們之間,卻只有你死我活。
尹朝陽不敢再想,後背冷汗淋漓:
「只是,損失慘重了一些。」
「無所謂,缺的人手,還有新的保鏢,我會讓人再派給你的。」尚同文說:「最近大家的精力都在中城那邊,我抽不出功夫來。
寰宇那裡我會去說,渠道和供應鏈上下游的把控就交給你了。
不論用什麼方法,我不想收到他們開工的訊息。」
「是。」
尹朝陽試探性的問:「只是,葉限那邊?」
「倘若潮聲工坊正面參與到這種事情裡來,我算你大功一件。」
尚同文笑起來了:「軍部的東南防衛協議簽署之前,呂盈月真敢硬碰硬的和我們來一場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大家倒是想看看,她手裡還有什麼牌呢。」
尹朝陽沒敢再說話,更不敢細想。
很快,電話被另一頭結束通話了。
只留下最後的吩咐。
「用心做事吧。」
漫長的寂靜裡,尹朝陽坐在椅子上,看著桌子上那一臺手機,一根又一根的接著抽菸,眼瞳遍佈血絲。
當最後一個菸屁股被掐滅在菸缸的時候,缸中的殘骸已經堆積如山。
恰似無數個消耗品的下場一般。
尹朝陽斷然起身離去。
再無退路可言。
出乎大部分人的預料,一場風波來得快,去得也快。
正如同網際網路上每天蹦出的十萬個熱點一樣,譴責過了,怒斥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