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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頁

「誰是你『杏兒』?」青杏咬著唇,肉嘟嘟的臉頰氣鼓鼓的,狠狠捶了小花一拳,『嗚哇』一聲哭道,「你們都是玩弄人心的大壞蛋!」

小花輕輕揉了揉青杏的腦袋,將她的雙丫髻揉得一團糟,方壞笑著跑開,順帶捲走了她的包袱。

……

新年前,宮中的聞太后似是聽到了什麼風聲,召聞致入宮詢問內情。

面對太后的旁擊側敲,聞致身形繃直如石,抬著下頜堅定道:「她只是回蜀川了,為父守靈。」

太后將信將疑,良久道:「既如此,你何不速速納房妾室,一則有個體己照應,二則可為聞家延續香火。」

「臣有明琬為妻,已經足夠。」他終於說出了這句,曾經不屑說出口的心裡話。

「可是聞致,你等不起了。」太后警告他。

出宮的路上,下雪了。

宮城外,聞致抬頭看著墨色的天空和紛紛揚揚的大雪,衣袍和墨發在風中翻飛,就這樣一動不動地,陷入長久的沉思。

小花抱劍在一旁等了許久,忍不住抬手拂去肩頭的落雪,頂著凍得白花花的睫毛和髮絲問道:「世子在看什麼?」

聞致的眼中掠過風影與飛雪,一片深沉的枯寂,過了好一會兒,方輕聲道:「雪這樣大,不知明琬能否找到回家的路……」

話音未落,他抿緊了唇。

一陣風吹來,他的身形像是承受不住寒冷似的顫抖起來,抬手覆住眼睛,逃也似的急促道:「推我上車。」

馬車的木板放下,小花將他推入車中安置好。布簾放下的那一瞬,他聽見車中傳來聞致壓抑的咳嗽聲,像是要將肺腑都咳出來般,似哭又似笑,在風雪中顯得模糊而又悽愴。

除夕夜,聞致去了慈恩寺。

他從不信佛,此刻卻坐在捻指盤坐的金身佛像下,虔誠地閉目燒香。

香霧朦朧,梵音縹緲,願九天諸佛庇佑她平安活著。

街上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火樹銀花,人潮如海,只是聞致身邊再也沒有一個捧著豆糕朝窗外張望的少女。

他垂眼望著掌心的平安符,乃是去年此時明琬為她求來的,儘管那晚,他因遷怒失了理智而做出了過分之舉,惹得兩人間十分不愉快……

現在仔細想想,裂縫在那時就有了罷。

正巧馬車駛過大業街,聞致不經意間瞥過街頭湧動的人群,忽見人群中立著一抹纖細熟悉的身影。

燈火像是朦朧的金霧,泛著一層不真實的柔光。她穿著同去年一樣的茜色新衣,就這樣茫然地站在闌珊的燈火下,站在來往的人群之中,徒然望著他的馬車離去。

聞致的瞳仁一縮,心臟彷彿被針扎般刺痛起來。他不管不顧地拼命傾身,將頭探出車窗,彷彿這樣就能離她更近些,下意識嘶聲喝道:「停車!」

侍衛們被聞致這聲焦急悽愴的聲音驚著了,連忙停了車,紛紛拔劍靠攏。

小花從馬車上跳下,順著聞致的視線望去,什麼也沒發現,便疑惑道:「世子,您看見什麼了?」

虛幻的柔光散去,小花的話將他拉回了冰冷的現實。

人群中來來往往的都是陌生又模糊的面孔,沒有金霧般的暖光,沒有佇立的明琬。

「沒什麼……」渙散的視線聚焦,他緩緩收回斜輕的身子,靠回輪椅椅背上,閉上了雙目,面色在陰暗中顯得十分沉重。

小花有些擔心,他怕聞致會瘋。

從慈恩寺回來,聞致在書房中坐了一整夜,小花在門外看雪,守了他一整夜。

自從明琬離去,聞致已經很久沒有睡過整覺了,彷彿又回到了最初的孤寂。

他喝了很多酒,半夢半醒間,明琬帶著薄怒的嗓音傳來,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