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大哥,繼南昨晚就趕回南京去了,今日再送別你們,小弟心裡也很難過……不過,這並不是小弟不懂事,而是校長已經不需要三位大哥從中斡旋了,所以我只能把三位大哥送回去。恐怕你們還不知道,早在三位大哥啟程來探望小弟之前,校長就已經制定好了周密的方案,要對我安家軍序列的鄱陽湖水警師動手,而且就在今日凌晨五點二十五分下達了行動命令。”
“什麼?”陳誠大吃一驚,眼睛睜得圓圓的。
蔣鼎文激動地吼起來:“小毅,你胡說什麼?我瞭解你的校長,這絕對不可能!”
只有蔡忠笏懵懵懂懂,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不知該如何是好。
安毅搖頭慘然一笑:“這樣的事情,小弟能胡說八道嗎?實不相瞞,校長先是以開會為藉口,企圖把我水警師師長路程光和參謀長穆追憶騙上廬山,由中央黨部派駐的黨代表兼基地副司令袁樹堂做內應,配合中央黨部黨務調查局特勤科三人和南昌行營一百五十一名憲兵,對水警師進行吞併。
“三位大哥可以想象,只要路程光和穆追憶離開,留在湖口基地的水警師最高長官袁樹堂和中央黨部的人,就能命令水警第一旅旅長孫德龍、以及這幾年先後加入我水警師的黃埔前幾期效忠於校長的一批團營長調動起來,進而對忠於小弟的其他弟兄進行繳械鎮壓,水警師從此將不復存在。
“三位大哥想必都很清楚,水警師對小弟的南昌工商業基地多麼重要,而且水警師大部分弟兄,都是跟隨小弟從北伐一路殺出來的,數年來為江南集團的快速發展保駕護航,在西征桂系、中原大戰、淞滬抗戰中立下赫赫戰功,作用之大,無所替代啊!
“校長打擊水警師,就是打在小弟和江南集團的軟肋上。可校長還是失算了,有人提前把訊息透'露'出來,水警師急報給小弟,小弟無話可說,只能讓他們自己決定自己的前途。結果,一個小時前他們來電,說全師三個旅約七千餘弟兄咽不下這口氣,已經扣押了中央黨部的三個人和一百五十一名憲兵,要開船來川南。
“諸位大哥,你們說,事情已到了這等地步,小弟還能說什麼?你們留在這兒還能起什麼用,不如回家來一個眼不見為淨好些……”
陳誠三人無比震驚地看著安毅,蔣鼎文突然前撲,猛然抓住安毅的領子:“老子不信!絕對……嗷……”
前排副座上的沈鳳道不知怎麼做到的,一下子就讓情緒失控的蔣鼎文觸電似的鬆開手,彈回到後座上,安毅、陳誠和蔡忠笏尚未反應過來,沈鳳道已經微眯雙眼,冷冷地看了蔣鼎文一眼,略帶警告地說道:“蔣兄,得罪了!”
蔣鼎文捂著發麻的肩膀,顧不上與沈鳳道計較,再次著急地詢問安毅:“小毅,你說的全都是真的?”
“大哥,這麼多年來,小弟何時對你說過一句謊話?況且這麼大的事情很容易被拆穿,你以為我有那麼笨嗎?”安毅有些無奈地回答。
蔣鼎文慌忙轉向陳誠:“辭修兄,怎麼辦?”
陳誠略作思考,果斷回答:“銘三兄,你立即乘飛機回去覲見校長,小弟和誨臣留下來!記住,一定要儘快見到校長,告訴他,師生之間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決不能做下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啊!”
“好!”
蔣鼎文咬牙答應下來,深深地看了安毅一眼,搖頭嘆息一聲,猛然推開車門鑽出車廂,想想不放心,兩步來到駕駛室窗外,低下頭向安毅招了招手。
安毅連忙開門下車,沈鳳道無聲無息地站到了安毅身後。
蔣鼎文一臉肅然,輕輕把手搭在安毅的肩膀上,諄諄叮囑:“小弟,你可千萬不要衝動,大哥知道你委屈,心裡有氣,可你也不能怪罪校長啊!是他身邊那些佞臣在作祟,而不是校長。你想想看,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