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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說得句句是道理,他這麼會說話,面容又長得和氣,我自然不好冷起臉來再為元貞那一僕討個什麼說法。左右都僕了,就繼續僕著吧。

夜華悠然與寶藍衫子道:“你請她指路,便是走到明日清晨,將整個皇宮逛遍了,也定逛不到鳳九住的院子去。倒不如拘個土地問問。”

寶藍衫子詫異地望我一眼,自去拘土地了。

我乾笑了兩聲。

今日夜華不同尋常,說話暗暗有些夾槍帶棒,怕是在天上受了什麼氣。

因我已將元貞的劫渡完了,夜華自然不能再封著我的法力。正巧寶藍衫子將土地拘了出來,我便跟著他們三人一同去菡萏院,省得在認路上費心思。

臨走時見元貞還僕在地上,夜裡風涼,元貞小弟的身子骨雖不纖弱卻也不大壯實,病一場就有些受苦。本上神是個和藹慈悲的神仙,最見不得人吃苦,著了寶藍衫子使個術將元貞小弟送到他寢殿躺著。

夜華冷冷地瞟了我一眼。

在路上我已琢磨明白,從寶藍衫子方才那一番話中,已很看得出來,他便是南極長生大帝座下的司命星君了。

夜華曾說這位星君脾氣怪,依我看,倒挺和順嘛。

他此次同這位司命星君既是為補救東華的命格而來,方才那句尋我便明擺著是句戲言了。我本性其實是個包不住話的,看這一路上的氣氛又這麼冷清,忍不住要與夜華開開玩笑:“方才我還聽你說是來尋妻的,此番

這麼急巴巴地卻往鳳九的居處趕,唔,該不是看我們鳳九風姿卓然,心中生了愛慕吧?”

他偏頭看我一眼,也不知在想什麼,眼中竟生出隱隱的笑意來,卻沒答我的話。

本意是要刺他一刺的玩笑話,不想碰個軟釘子,我討個沒趣,不再言語。

寶藍衫子的司命星君卻在前頭撲哧一笑道:“喔,今日君上火急火燎地將小神從天后娘娘的蟠桃會上叫下來,說是有位上神改元貞殿下命格的時候,不小心將東華帝君的命格連帶著改了,屆時東華帝君歷不了劫,重返正身時怕與這位上神生出什麼嫌隙。天后娘娘的蟠桃小神一個也沒嘗著便被君上踹下界來補救,卻不想這位上神,原是姑姑的侄女兒鳳九殿下嗎?前些時日小神見著鳳九殿下時她還是個神女,此番已修成上神了?動作真正的快。”

夜華咳嗽了聲。

我打了個幹哈哈與司命道:“是快,是快。”已到得菡萏院大門口,夜華從我身邊過,輕飄飄道:“司命來補東華的命格,我便順道來看一看你。”話畢隱了仙身,閃進菡萏院大門。

我愣了一愣。

土地十分乖覺,做神仙做得很本分,將我們引到菡萏院門口便告退了。司命星君在我一旁做出個恭請的姿態來,我很受用地亦隱了仙身,隨著夜華一同入了菡萏院大門。這座菡萏院今日納了這麼多神仙,往後千兒八百年的,都定然會是塊福地。

鳳九正在燈下沉思,神情甚悲摧。想必回憶起白日裡在文武百官眾妃嬪跟前號的那幾嗓子,覺得丟人了。見著我們一路三個神仙在她面前現出正身來,也並不驚訝,只淡淡朝外屋喊了句:“玉璫,客至,奉茶——”

我一把捂住她的嘴:“小祖宗,回神了。”

鳳九抖地一怔,打了個激靈,看見是我,一把抱住我的腰,音帶哭腔道:“姑姑,我白日裡又丟人了。”

我安慰她道:“幸而你暫借的是那陳貴人的凡身,丟的算是那陳貴人的人。”

鳳九埋在我懷裡搖了搖頭:“我還壞了帝君的命格。方才我細細思量了一回。我從船板上跳進河中救帝君時,曾瞄到那被金翅大鵬刮下水的女子是會鳧水的,若我不多事下一趟水,指不定那女子就將帝君救上來了,如此他兩個也不能錯過。我本打算今日過了就回青丘